搖錢樹
解放之初,我9歲那年,有一次我到城裏住姥姥家。街上一家飯館新開張,敲鑼打鼓放鞭炮,甚是熱鬧。我與幾個小夥伴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揀拾沒有炸響的小鞭兒。此時,大人們興致極好,誰也不顧及孩子們,可使孩子們盡情地玩耍。
鞭炮響過,鑼鼓也不敲了,大人們都進入飯館把酒慶賀開業大吉之典。此時,有位年輕人問一位老先生:“張先生,人家的買賣開張,寫對聯都是‘買賣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而今兒個他們開張卻寫‘天下有泉皆為酒;地上無樹不搖錢’,這也不那麼合適呀!
一說起對聯兒,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還沒上學時,耳朵裏就灌滿了關於對聯的故事。比如,誰家的孩子上了幾年級,就能寫對聯兒了,連老師都把能寫對聯的孩子看成是聰明的孩子,每個家長對孩子寫對聯都寄予厚望。
我注視著那位叫張先生的老人,年紀有七旬開外,黃白色的臉上堆滿了皺紋,頭戴一頂黑色油亮的瓜皮帽,兩隻深陷的小眼睛亮而有神,頦下飄著半尺長的山羊胡須,身穿一件寶藍色的緞子長袍。他一手撚著胡須,一手背在身後,不住地點頭稱道:“好,這副對聯用得好哇!”
聽到此,我又看了看那大紅紙寫的對聯:天下有泉皆為酒;地上無樹不搖錢。並不解其意,泉與酒有何關係?樹與錢什麼意思?大樹能賣錢呀!正想著,聽那位老先生指點年輕人迷津:這個上聯好就好在一個“為”字,下聯呢?好就好在一個“搖”字。試想,酒是用糧食和水造的,是泉水都可以釀酒,這個“為”字就是釀造!那個樹呢?代表著行業,就是說,人所幹的任何行業都是搖錢樹,那就看你怎麼“搖”了。這個“搖”就是勞動,就是創造!
老人說得津津有味,我聽得很入迷,使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然而,在穿越時空邃道的過程中,老人那富有哲理的宏論漸漸地淡忘了。
一晃40多年過去了,在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的衝擊下,國內一些行業不景氣,朋友被金融危機大潮衝下了崗位,到處求山神拜土地,也沒有人舍得給他一份工作。我心裏也很不平衡,因為在國企幹了近30年,說下崗就下崗了!我試著為他找個地方,可人家一聽說他50歲的年齡,腦袋就搖得像撥郎鼓一樣。因為我向他說過,要盡量幫助他。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跑了十多家公司,沒有一家肯收留他。我都不好意思見這位朋友了,不過,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個回話吧!有一天,我騎著自行車正走著,忽聽有人喊,停下自行車右腳支著地左右觀看。路上人流如潮,兩眼茫茫,不知何人在喊,也不知是不是在喊我?剛想抬腳前行,又喊出了我的名字。這回聽清了,人也看清了,原來就是我那位下崗的朋友。隻見他站在路邊,跟前放著一隻紅色塑料桶,肩頭搭著一條毛巾,手裏還拿著一天毛巾。他這是幹什麼?他這是在擦洗汽車喲!
這位朋友見我過去伸出手,兩手一攤,說:“手上有油,不握手了!”
“怎麼幹上這個了?”我想,這也叫職業麼?
“這個咋了?擦洗一輛車5元,10元你看著給,憑力氣,咋著也能夠上碗邊兒了!”
我心裏充滿了苦澀,還不斷自責沒本事,朋友的事幫不上忙,才落到這步天地!
大約過了一年,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裏麵一位女士說:靚麗汽車美容店,明天上午9點舉行開業慶典,讓我務必早到。臨放下電話,這位女士又叮囑再三。這是誰呢?怎麼也想不起來。第二天早8點,到指定地點一看,原來是我那位洗車的朋友,鳥槍換炮嘍!
現在租了間臨街的門店房子,開了家汽車美容店,用上了洗車機,再也不用一手提水桶,一手耍手巾板兒了!除了汽車上蠟,還賣些汽車美容用品。還雇傭了兩名服務小姐!
我一拍他的肩頭:“性啊,沒想到發展這麼快?正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呀!”
“湊合事吧!還不是工商、市容監察給弄了個營業證……唉,對了,今兒個開張,你得給寫副對聯兒,討個吉利!”
我凝視著這爿小店,寫什麼呢?突然,眼前一亮,兒時飯店開業的那副對聯躍上心頭:天下有泉皆為酒;地上無樹不搖錢……
愛十分淚占了七分
她認識他是一次偶然,她無意識點擊校內網站的一篇論文。她不太欣賞論文,但她還是留意了他,因為他的網名很有靈性。通過網絡他們相識。相互談論著人生。漸漸地她上網總習慣了看他亮著的頭像。彼此偶爾開點半真半假的玩笑。她是個富於想象的女人。生活帶有點小資情調。她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有點個性但不失可愛。也許男人都喜歡這種沒心沒肺的。麵對太多的誘惑,她依然是那樣的不變,做我自已。
一次她喝多了,電話了他。他說一起喝粥去。她心情不好,也沒地方去,她答應了。外麵下著細雨。撐著一把傘,她隨著他在雨中。她坐在那喝了一口,再喝不下。這是他們第一次從網絡中走進生活。所以她見到他的第一次話語不是很多。盡管離家很近,她從不來這些地方。她更喜歡浪漫與溫馨的地方。那是一種感覺與品味。
習慣了打開網絡看見對方,有一種想念,不是很濃,隻是淡淡的。她的生活多了點色彩。那就是他帶來的。她帶著他走進她內心的一個角落。他們一起散步。這是她常來的地方。奇怪的是,外麵還是小雨。他們離得那麼的遠。她總是不停的接電話,他一旁遠遠的無聲。夏日的風與雨是那麼的令人著迷。走著走著,他說了一句:“我還沒走過這麼多的路。”她詫異,他的網名從何而來?原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