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是昨天加班到深夜,沒有休息好。”我低頭不敢看他,頭實在是太疼了。
“小颯,別再騙我了,看看你的頭。”細心的子峰還是發現了我頭上那些因疼痛難忍擠出的紅斑。再也不顧及往來的人群,用他那微溫的大手在我的額頭上不停地撫著。“小颯,別叫我放心不下,好嗎?答應我,學會照顧自己。”子峰感傷地攏著我的長發說。
“子峰——”我想笑給子峰看,告訴他我會一個人生活得很好,可是我竟語噎住了,在子峰的肩頭哭了個唏哩嘩啦,淚濕了他一衣襟,也浸透了我們所有愛的歲月。在子峰麵前,我做不了演員,他太了解我了。靜靜地擁在一起,我們都想給對方些許的慰藉,又都癡癡地最後地感受著對方的存在。我們根本無法將對方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明知那麼固執無益。我們就像兩隻蠶,被各自吐出的情絲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今生是無法逃脫了。
火車就要開了,子峰戀戀地鬆開了我的手上了車。因為是空調車,車窗是封閉的,子峰隻好朝著木然的我拚命地揮著手,示意回去,我看到他眸子裏升起了厚厚的霧水!
火車徐徐地啟動了,永遠地帶走了我的子峰!子峰走了,永遠地帶走了我的心。我不清楚自己的愛是否已經結束,但我知道自己今生都不會輕易再愛了。
送走了子峰回到單位,我坐立不安,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工作,桌上的文件擺得像垃圾堆。
六
曾經為蟬的重生感歎:17年黑暗中的等待,換來的隻是一個月的枝頭高鳴!沒想到若幹年後的自己卻邂逅了一段蟬鳴般的愛情。
當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如果雙方都不再愛,那結局一定是喜劇。而我和子峰,卻恰恰相反,在彼此愛得深陷不拔、愛得萬劫不複時,卻不得不生硬地靠理智切斷彼此的情絲,我們的結局是個悲劇。一個由兩個人的一生幸福作為代價以適應世俗的悲劇。說到底是個慘劇。
子峰走了,留給我的是一生抹不去的回憶,而這回憶絕大多數時候帶給我的是不盡的痛苦。由此不難看出:痛苦的的最初都是幸福的,而這種幸福是那麼的地令人銘心刻骨。
細想,還是蟬兒灑脫,可以無視世人蟬噪之說,盡情在枝頭引頸高鳴,隨自己的意願走完有限的生命曆程;而人,卻因懂得的太多,在乎的太多,想的太多,終於逃不脫冥冥中的那個宿命!
來生做蟬!
就想哭
鎮長叫他過去,王全就過去了,鎮長正在打電話,鎮長打電話的水平很高,電話在耳朵和脖頸之間夾著,右手捏著一支筆在玩遊戲,一邊嘻嘻哈哈地說著話,鎮長大多講的都是一些黃話,看來她是在和一個女的在說話。王全想退出來,可已經是進退兩難了。他隻好直挺挺地站在哪裏。
王全是鎮政府辦公室主任,眼色相當活,他立馬給鎮長倒了一杯茶。鎮長一邊喝著茶,一邊和對方說著調情的話,王全隻好畢恭畢敬地站在哪裏,大約過了20來分鍾,鎮長的話說完了,鐵青著臉衝著王全就吼,你咋能這樣沒有禮貌,進屋為啥不敲門。王全解釋說,我看見你門開著,我就進來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鎮長站起來,問王全剛才都聽到什麼了,王全搖搖頭,表示什麼也沒聽到。鎮長的臉還沒有鬆下來。說:“王全啊!王全!你讓我說你啥好呢?你當主任都這麼多年了,咋連一件事都辦不好呢?昨天縣裏來開座談會,我讓你擺好桌子,圍成一個圓形,可你搞得圓不圓,方不方,搞得都是什麼東西,難道你沒看見嗎?實際王全有苦難言,桌子擺好後是經過他點頭同意的,反過來還要批評他,當著鎮長的麵他又能說啥呢?隻好啞巴吃黃連有苦往自己肚裏咽。實際鎮長叫他也沒有啥事,就是想熊他,這些天老看他不順眼,正找他的差。鎮長說:“以後幹活長點眼,多留點心,要學會應事,出去吧”。王全退出鎮長辦公室。低著腦袋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咋也想不通到底自己是哪裏做錯了。原來鎮長對他不是這個態度,說真的要不是鎮長他也當不上這個辦公室主任,他是感謝鎮長的。想來想去自己做的應該還是不錯。比如,鎮長需要茶葉,他都是上壓下的給他買,鎮長家屋子壞了他親自安排,鎮長家沒有煤氣了,他就讓煤氣站給送來,鎮長坐車他幫助打車門,關車門,走了還送多遠,到底咋回事,他簡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想了幾天,才想起大概是鎮長母親過壽,他沒有去張羅,也沒有幫助叫場,可哪是請示過鎮長的。王全說:“大娘過壽,還是讓大夥去熱鬧熱鬧吧”。他征求鎮長的意見。鎮長把臉一沉。“你腦子有病,還是進水了,這都是啥時候了,你存心想害我”。搞得王全很沒麵子。王全也不知道自己不會辦事,還是鎮長說的是實話,自己沒有去,也沒有幫助叫場。自此以後,鎮長對他態度陡變。不管做啥事,都不順他心。有事無事就想找他的茬。有時進他辦公室不是說他辦公室髒,就是說他辦公室亂,不是說鎮政府大院衛生差。就是說來訪接待不熱情,把他熊得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