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青春飄過(2)(2 / 2)

人生百態,各有酸苦。翹首仰望玉宇穹空,星光閃耀,不知今夜又有多少悲歡離合的故事發生。

回家

他是家裏唯一的一個孩子。

七歲,貧困的父親靠起早貪黑地砍山竹勉勉強強送他上了學。

父親說:“孩子,上學才是出路。你放心,不論要花多少錢,我都會供你把這學一直上下去!”他哭了,因為父親這短短的兩句話。

望著父親那粗糙的生滿了厚厚的繭的手,他發誓,一定要考上大學,長大之後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

時光荏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十二年過去了。

那天,他拿到了錄取通知書。他,考上了大學。但那天晚上,他沒有回家,而是和縣城裏的同學一起去了歌廳慶祝。

當他懷著喜悅的心情從歌廳回來的時候,這才發現,父親一夜未寢。後來才知道,父親一夜在崎嶇的山路間四處奔走,隻為借齊自己上大學的學費。

待他回到家,父親隻是輕輕向他揮了揮手,說:“兒子,過來,這是你上大學的錢。”說完,將一疊已經數了又數的厚厚的一疊錢交在了他的手中。

那一刻,父親慈愛的看著他,而他,卻是不屑的。隻因他未在那一疊錢裏看到一張紅鈔,隻因昨夜闊綽的同學能一下子甩出幾張閃亮的紅鈔。

他又哭了,卻是偷偷哭的,他抱怨自己的家境,更抱怨自己那沒出息父親。

二十三歲,他大學畢業了。他與同學一起參加了公務員的考試,幸運的被錄取了。

他當了官了。這在那小小的農村裏確是件了不得的事情。父親也是高興的,從他那滿臉的笑紋中是顯而易見的。

那天晚上,他回了家。而第二天,他便離開了。

他告訴父親,自己要去赴任了,工作很忙,也許以後就不會來了。但他心裏知道,自己會有很多富餘的時間,隻是,他不願再回家了。

又是幾年過去了,他已是在官場中混熟了,也逐漸適應了那樣的可以說是“朱門酒肉臭”的生活,更漸漸淡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在深山中的父親。

某一天,他因工作的關係回了鄉裏。當嶄新的小轎車駛過那破陋的家的門口,司機問他是否下車回家看看,他猶豫著下了車,但隻是在門口晃了晃,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包煙就上車了。

當他已經自認為與那個貧窮的父親,與那個落後的家庭脫離了關係的時候,父親出現在了他麵前。

這次,不是父親主動來的,也更不是他叫父親過來的,而是父親在接到兒子貪汙被捕的消息被調查部門請過來的。

他看到父親為那些人端茶送水,腰彎得如弓一般,臉上擠出笑容,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己的情況,請求著他們能夠為自己少判幾年的刑。

眼淚再一次流淌在他的臉上。

又是六年過去了,他出獄了。出獄的時候,他對自己說:“回家!”

哭泣的玫瑰

當捧起幾隻小紙鶴要撒下河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她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便停在了半空。

“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她喃喃地說著,停在半空中的手終於鬆開了,她心裏猛的一陣揪疼,仿佛鬆開手的是她生命的全部。

五顏六色的小紙鶴在空中輕輕旋轉著,旋轉著,然後靜靜地躺在河麵上,她的眼淚“唰”地就漫出了眼眶,其實此刻她什麼也沒想,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靜,就如同此時的河麵。

“走吧,走吧,全都走吧。”她輕輕地說著,把一整瓶寄托著希望的小紙鶴全都拋進了河裏,看著幾百隻小紙鶴在空中紛紛揚揚,她心裏莫名地輕鬆起來。

當時,雨正靜靜地飄灑著,沾衣欲濕,風也吹麵不寒,但不知為什麼她卻突然打了個寒噤,便雙手環抱著蹲了下來。

去年的這個時候也飄著這樣的霧一般的細雨,她和他來到這兒散步,就蹲在這塊石頭邊上。他指著草尖上的雨珠,說他對她的愛就像這雨珠一樣透明,還說這雨珠就是上天賜給的鑽石,明年的這個時候他一定把這些鑽石摘下來做成戒指送給她。想到這兒,她的臉上不覺地掛上了一絲幸福的笑,然而這淡淡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惆悵又浮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