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歸挽一覺醒來已是天明，敲了門進入母親的臥室，見媽媽正在梳頭，便道:“我給您梳。”
岑媽媽道好，又說:“隻是我也開始長了白頭發，你看到了又要心裏難過。”
岑歸挽沒說什麼，隻是拿起犀角梳在母親的及肩長發上順著梳了下來:“我假裝看不見。”
“對了，你不是說今年可能不回家嗎？”
“都說了是可能，我怎麼可能不回家嘛。”
“哦。”
岑媽媽道:“挽挽最近工作順利嗎？有沒有遇到刁鑽的上司，不好說話的同事？”
“怎麼會嘛”，岑歸挽說，“我這麼可愛，別人怎麼會想要欺負我？”
“也對。”岑媽媽說，“不過你爸還是希望你能出國，回來也能找個更體麵的工作，越是精英人才，麻煩也就越少。你英語又不差，法語德語什麼的也都會一點，出去幾年回來畢竟更榮耀些。”
“媽，我才不舍得離開你和我爸。”
“再說了，國外的教育也未必就此國內好，爸爸還是意識陳舊，觀點偏頗了點兒。”
岑媽媽歎了一口氣:“你從小是咱們家屬院最聰明，學習成績最好的。可偏偏不願意考研，不願意深造。別人家的小孩兒研究生，博士什麼的，學曆一個個拿出來都是金字招牌，她們嘴上不說，心裏也是——”
“媽，你嫌我學曆低了？”岑歸挽故作不悅。
“哪有？”岑媽媽忙說，“我是怕那群長舌婦給你難看，她們最喜歡說人是非。這個大院子裏，竟沒有一絲清靜。”
“咱們才沒有什麼可抬不起頭的呢。她們的丈夫都是爸爸的屬下，兒女都比我年齡大，找得對象長的又不好看，就是她們自己也沒有媽媽你顯得年輕貌美。”
這一番話說的岑媽媽很是舒心。出了門再看到聚在一起的婦女們也能昂頭挺胸，隻是岑媽媽母女兩人剛到了花壇，便聽到有個尖利的聲音:“哎喲，挽挽回來了！”
“是啊，劉嬸。”岑歸挽笑說。
“哎喲，剛才還在說你呢，挽挽還在上學的吧。”
“已經畢業了。”
“畢業了？瞧我這記性，考研了沒有？”
“沒有。”
“沒考上啊，沒關係，讓你爸給你安排個工作，怎麼不比上研究生強啊。”
岑歸挽咬了咬嘴唇，一個斜眼恰好看到了一個小孩蹦蹦跳跳的走過來，於是岑歸挽蹲下身子:“小朋友，來，姐姐抱。”
“最近學習有沒有進步啊？”
“有！”小孩兒肯定道，“我考了59分，外公外婆可高興了，還誇我聰明。”
岑歸挽抱著小包子站起身:“看來六嬸的輔導功效卓著啊，正好您平時也閑的緊，有空就多輔導輔導孩子吧。”
陪著媽媽剛一踏出門，後麵劉嬸臉色就變了，“玩什麼玩！回家念書！”
岑媽媽道:“你這樣忒缺德。”
“一報還一報，讓她不長記性還過來挑釁我。”
“她是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