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在家呢,別跟夏意鬧。”
“唔唔……”
這是他們之間的小娛樂,沒事活動下筋骨,也是為了好玩。一年時間,不愛說話的她,就憑著進步神速的身手跟人數越來越多的夥伴打成一片。
“不是跟你說我今天早回來嘛。”邵鈞笑眯眯。
夏意看著地麵,回避他的眼睛。
“快過來,水準備好了,就等你下鍋。”他招招手,守著一臉盆,肩上搭著毛巾。
遇上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小丫頭怎麼辦?答案是,精通十八般武藝。就拿給她洗頭發這事兒來說,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駕輕就熟,做的越來越得心應有。
“不想洗。”夏意排斥。
“不行!女孩子一定要幹幹淨淨,香噴噴的。”
誰見過整天四處遊蕩的流浪兒幹幹淨淨,香噴噴的?如此想著,夏意還是把外衣脫了,走過去。
邵鈞的嘴角呈上升狀態,仿佛把這個差使當成極大樂趣。毛巾一抖,繞頸圍上,再把頭發一點一點揪出來——
上升的嘴角垂下。邵鈞盯著她頸後一處淤傷,目光漸冷。“你今天幹什麼去了?”
她不說話。說謊或說實話,結果相同。
邵鈞按住她的肩,猛的拉她轉過來,微慍的睨著她。“又跟誰打架?”
“不認識。”
“你是皮癢還是骨頭賤!”
一聲怒吼,人滿為患的教堂頓時寂靜。
“你是女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麵惹事打架,很風光是不是?”一年,整個西城區沒人不知道他手底下有個幹架不要命的小丫頭。一年前她可不是這樣!
夏意看著地麵。
“我說過多少次了,為什麼你總是聽不進去?打架很好玩嗎,砍人很好玩嗎,混身青青腫腫的很舒服嗎!”看見她的傷,邵鈞的怒火熊熊燃燒,另外還有比憤怒更加難以忍受的情緒在作怪。
是這兒的氣氛汙染了她,還是他給她做了一個壞榜樣?如果知道她會成這個樣子,他寧願讓她繼續留在那個破地方挨餓受凍!
夏意沉默,一向沉默。不管他氣成什麼樣子,她永遠不吭聲。
訓也訓了,念也念了,火氣發的差不多,他的聲音又恢複如常。“你給我保證,從今天起再也不去外麵。”
她搖頭。
邵鈞眉毛一挑,剛降下去火又竄上來。“說話!”
“不。”
一把揪住她的領子,邵鈞把她拉到麵前,狠瞪。“你敢不聽我的!”
她看著他,平靜,眼神坦然而直接,卻永恒的倔強。
瞪著,他忽而笑了。漫不經心,隱含嘲諷。邵鈞鬆了手,似笑非笑的睨著她,許久,手向大門一指,淡淡的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