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倒是很聽話，手指一按，噪音消失。“聽出差別了？”
“嗯。”
“那我刪了。”
夏意突然一愣。
邵鈞微微笑。“怎麼，想留作紀念？”
看到他笑了，夏意覺得心裏怪怪的。她搖了搖頭，默默的看著地麵。隻要他露出一點點溫柔，她的身體就被一種柔軟的感覺支配，憤怒，難過，統統不異而飛……就是因為這樣，才令她眷戀難忘……
“繼續。”
還唱？夏意不自覺的瞄了眼上方的時鍾。他們八點多到……現在已經十點了。
邵鈞彈了下控製台上的麥克風。“別走神，快點。”
唱就唱。
這一次夏意有了信心，歌聲也自信起來，在副歌結束後，又重複了一遍。唱完，抬頭挺胸的直視著外麵的人。
邵鈞又戴起耳機，一次次重複聽。與上次不同，他沒皺眉，也沒顯出任何不滿意的情緒，隻是眼中閃起一縷縷笑意——邪惡的。
夏意太熟悉那種神采了，每當他想出某個整人方法時，通常就會如此。她暗暗提起戒心，下一秒，邵鈞已放下耳機，笑著走回來。
人，舒舒服服的坐在她麵前，笑，把一個人的惡質表現到極點。
“夏意，剛才那遍除了調準之外全部不合格。”他想了想，覺得不夠打擊，又補充。“聽完我的感覺就像……看見一盤爬滿蒼蠅的剩菜。”
兩個字，惡心。
她重建起的信心，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內，再度被打擊成渣。夏意悄悄握起拳頭，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能生氣，他是存心激怒你，但是看著這張欠揍的笑臉……夏意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問：“請教，問題在哪？”
“你唱，不要停，我指給你。”邵鈞非常誠懇。
可，接下來的過程不那麼愉快了。
“節奏快……慢了……換氣的地方錯，看譜唱！又快了四分之一拍……又慢，你沒有節奏感嗎？發聲不要一味用嗓子，低音要飽滿，運氣！”
唱歌的時候，一直有個討厭的聲音用極為嚴苛的尺度在批評，會出現什麼效果？夏意越唱錯的越多，本來能唱好的地方也頻頻被批。
她唱的真這麼糟糕？
初出道時，她都不像現在這麼沒信心。曾經走紅的成績擺在那裏，不能說明她有實力？不過兩年不接觸，她就從大學水平退回幼兒園了？
她唱完，邵鈞仍在責備。
“氣息運用不當，吐詞不清晰，單純依賴嗓子發聲聲音會變得單薄破碎……還有，歌藝爛就罷了，你是機器人？唱歌難道不用感情？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念詞，還是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