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往往出乎人的意料。郝劍和趙詩雨兩人分別將石峰陣前方圓數百平方的麵積都仔細的搜索了一遍,除了一些鏽跡斑斑的冷兵器以及散落的幾件古代生活用品之外,竟然連一件像樣的“寶貝”都沒有找到。此刻,正是午後三點鍾時間,夏季裏一天中最熱最難耐的時刻,背包裏帶著的四瓶兒純淨水早已經底兒朝天了。“趙姐,要不,不找了吧?剛剛不是已經撿拾到了一塊兒玉嘛?明天璟瑜公司開業,俺看那塊兒玉亮出來就能讓人眼前一亮。”郝劍一臉油膩的汗珠,再加上不停的用手背在臉上抹汗,弄得滿臉開花,看上去有些滑稽。趙詩雨的情形也並沒有比他好多少,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在這黑瘴穀裏待的時間過長,她細嫩的皮膚上雖早有準備的塗抹了防賽霜,但這會兒也被曬的隱隱生痛。她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嘴唇,似乎在思考。稍頃,她看著郝劍道:“咱們進穀一次不容易,就拿著那塊兒玉出去,我有些不甘心!再說了,那塊兒玉不過就是一塊兒年代久遠的老玉,這樣的老玉雖珍貴可在古玩圈裏並不少見,以璟瑜公司定位的高起點來看,開業的時候拿出這個來,有點兒略遜。”“可這石峰陣一帶你和俺都細致的找過兩遍了,就算是整個穀裏,俺們也找了一遍,到哪兒還找更好的寶貝?”郝劍伸開右手手掌當做扇子在自己的右臉頰旁扇動:“再說了,這時候也不早了,俺們還要回去不是?水也沒有了……”他嘟嘟囔囔,總之那意思就是不想再在這黑瘴穀裏待下去。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趙詩雨果斷打斷:“石峰陣外麵沒有好東西,難道裏麵也沒有嘛?如果裏麵也沒有,那我就甘心了!”原本正拿折斷的樹枝枝條編涼帽的郝劍此刻吃驚的抬起頭看著趙詩雨,手裏編織的動作也情不自禁的停下:“趙姐,你不是想進入石峰陣裏麵吧?你不是說如果不懂破陣,人進去後就出不來,會在裏麵力竭而亡嗎?還有,那裏麵說不定有怪獸……”趙詩雨似乎心意已決:“不錯,石峰陣我一時半會兒是破解不了,但我有我的辦法能進入而且能安全出來!至於怪獸嘛……”她的眼光居然向著他的褲當位置看去:“你不是有雪蟾之毒嘛?你和我一起進去,見著怪獸就毒死它好了!咯咯!”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有創意的,她居然興奮的笑了起來。“雪蟾?”郝劍不由自主的做出一個雙手護襠的動作,一臉的怕雪蟾被搶走樣子,接連搖著頭:“雪蟾就一隻,用完了就沒有了,這可是老鬼的寶貝,這次下山怕俺有什麼意外,這才借俺用用,俺可不能把它給用完了!”趙詩雨這會兒意識到她的眼光一直在盯著他的褲當位置看。一個大姑娘家家的,這像是什麼樣子?得虧了穀裏沒有別人,她這份“眼饞”的囧態沒人發覺,否則的話,真是羞死人了。她連忙收回眼光,心中卻是又翻騰起一陣波動的漣漪。“小氣!哼,不就是一隻破蛤蟆嘛?在你眼裏難道比我還重要?還想從‘準男友’晉級到‘男友’,就你這表現,怎麼晉級?”趙詩雨假裝生氣,瞥了郝劍一眼,走向放置在地上的背包。“呃,晉級……”郝劍有種感覺,怎麼自從被“準男友”了以後,這頂帽子就像是“緊箍咒”一般扣在了他頭上,趙詩雨動不動就拿這個說事兒。可他就是心裏癢癢的,一直想盡快晉級,到了“男友”那一級,趙詩雨說了,可以讓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衝著趙詩雨囁嚅道:“那,那好吧,俺跟你進石峰陣,但俺有個條件……”趙詩雨正從背包裏拽出一卷拇指粗細的繩子,連頭也沒抬,臉上卻偷偷掛上了笑容:“什麼條件?是不是想說陪著我進去,然後今天的事兒,讓我給你的‘準男友’身份晉升一級?”“唉呀媽呀,你咋知道俺的條件呢?俺都還沒說,難道你能看透俺的心思?那哈,成不成?”郝劍蹲下身去在趙詩雨身邊道。趙詩雨依舊沒有看他,自顧道:“想晉升一級,那就快來搭把手呀!用你那旮旯的話說,別磨嘰了!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呢!”話說完,這才嬌嗔的飛了他一眼。郝劍愣了一下,像是沒有完全聽明白她的話,眨巴了幾下眼睛,這才回味過來:“嗯呐,趙姐,俺來幫你!”一邊說,一邊伸手過去接過了趙詩雨遞過來的那卷繩子。可繩子拿在手裏,他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於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趙詩雨。忽而又想起來石峰陣進去出不來的問題,原本洋溢著興奮的臉色忽然就暗了下去:“趙姐,就算是遇見巨獸俺們有辦法對付,可那石峰陣進去就出不來這事兒咋破解呢?”趙詩雨也不搭理他,而是指著前方不遠處一棵碗口粗細的小樹:“去,你去把繩子的一端係在那棵樹上。”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完全一副“女王”範兒。郝劍雖心存疑竇,但想起“晉級”這倆字兒,於是連忙按照她的最新指示,幾步走到那棵樹旁邊,理出那卷繩子的一端,係在了樹幹上。“好,現在拉著繩子走過來!”遠遠地,趙詩雨再次衝著郝劍法布施令。一種久違的幸福感就在這時瞬間彌漫在了她的心裏。以前和鄭凱熱戀的時候,鄭凱就像是她的腳和手,她指使他幹什麼他都是笑眯眯的接受,哄得她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卻無恥的出賣了她,差一點兒讓她聖潔的身體被玷汙,而且還是被一個幾乎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玷汙。她心裏最痛的是居然是鄭凱將她拱手相送,就像她是一件禮物,或者是一個可以隨意和任何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的風塵女郎。一想到那個她恨不得親手砍他一百刀的鄭凱,她心中的仇恨之火驀地燃燒了起來,倒是更堅定了她要讓璟瑜古玩珠寶玉器有限公司一炮在東海市裏打響的想法。郝劍一手拽著繩子,一步步朝著趙詩雨走了過來。“現在,你拉著繩子,我拉著你的手,咱們一起進入石峰陣,而且嚴格遵守一個規則,那就是最多隻進入陣內十米遠的地方!我想,這樣的距離應該算沒有真正入陣,何況還有繩子可以引導咱們出來,不至於在裏麵被陣迷惑力竭而亡。”趙詩雨看著走近在了身邊的郝劍說道。貌似說的比較有道理,於是郝劍想了想,隨後點頭,又有些擔憂似的重複了一句話:“呃,趙姐,那哈,說好了哈,我陪你進去,這事兒就算給俺晉升一級,一共八級,那就還剩下七級哩。”趙詩雨嬌嗔:“磨嘰不磨嘰?大老爺們兒咋這麼多廢話呢?走你!”說完話,主動的拉住了郝劍的手,兩人一起向著石峰陣裏走去。但走到石峰陣前,兩人卻又都不約而同的站住了腳。石峰陣從外觀看起來就是用雜亂無章的數十個高矮不同的石峰組成的陣勢,它們占據了整個山穀的橫截麵空間,就像是一座屏障,將山穀分為兩部分(至於黑瘴穀腹地裏是不是還被什麼分割成了幾塊兒,這些趙詩雨和郝劍目前都是未知,因為兩人誰也沒有到黑瘴穀的腹地去過)。現在,出現在郝劍和趙詩雨眼前的是很多個“入口”,因為每兩個石峰之間就會有一段間隔,這段間隔就可以算是一個“入口”。“趙姐,你見識多,俺聽你的,你說從那個口進去?”郝劍習慣性伸手拍在了額頭上,然後手掌壓著頭皮,使勁兒的向後捋了兩把頭發,木納說道。事實上,這麼多的“入口”對於趙詩雨來說益陽市眼花繚亂,但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看晚,時間不允許再有什麼大的耽擱,她隻好當機立斷,指著不遠處一處較為寬敞的入口對郝劍道:“這兒,咱麼就從這兒進去吧!”“嗯,走!”郝劍一手拉著繩子一手拉著趙詩雨,向著那處大概有四五米寬的入口走去。很快,兩人的身形就越過了那個石峰,四周完全被各種形態的石峰所包圍。也不過是走了幾步的當兒,眼前就又出現了兩座石峰夾著的通道,隻不過這個通道相當狹窄,隻容一人通過。“俺在前麵,你拉著俺的手慢慢跟上!”郝劍衝著趙詩雨道。趙詩雨點頭的當兒,郝劍已經邁步走向那處通道,緊貼著石峰的根部向前慢慢移動,而趙詩雨也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幾乎挨著他的身體前行,生怕兩人一分開就再也看不見對方的身影。這詭異的石峰陣,究竟其中有多神奇,連趙詩雨心中也沒有一絲底氣……還好,畢竟是手拉著手身體挨著身體,兩人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第一個通道。眼前的地勢豁然開闊起來,但隨即一陣吊詭的感覺瞬間讓兩人心慌意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