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舒暢注意到了時間的緊迫,她有些坐不住了,伸手拿過麵前桌子上的水晶杯,一仰脖將杯子裏的酒液全部喝下,隨後站了起來。郝劍看見她站起來的時候明顯的有些搖晃,看樣子是喝的雨點兒過量了。舒暢自己都覺得剛站起身的那一瞬間有點兒天旋地轉,頭腦暈乎乎的,腦海裏一片茫然,那種感覺很爽,從昨天晚上接到徐力的電話開始,她一直在焦慮著,難得有現在這樣片刻的舒適。她真想沉浸在這種舒適之中,但她迷迷糊糊中她知道,下麵她還有事情要做。“好了,郝哥,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你說過你要幫我的!”舒暢眯縫著眼睛看著郝劍。郝劍覺得醉態的女人要比平時看上去更有味道。“幫你……”郝劍說了兩個字兒,有些猶豫。並不是他不想幫舒暢,而是他覺得這事兒沒有那麼簡單,給了徐力二十萬,徐力就會罷休嗎?徐力那樣的混混,郝劍太了解了,他根本是想得到舒暢,這次計劃失敗了,他一定還會有下次。就像南峰和唐小兵,不知道被郝劍挫敗了多少次,這不還在惦記著萬媚手中的那本古醫書以及黑瘴穀裏那批藏寶嘛?當然,徐力可能和南峰以及唐小兵不是一個檔次,他隻是一個小混混。郝劍想有一個一次就了解這件事情的辦法,隻是這個辦法還沒有在他腦海裏形成,所以他一時有些猶豫。但郝劍的猶豫在舒暢看來變成了另一種意思,她想,郝劍應該在思量,幫了她,他能得到什麼?畢竟這是二十二萬塊錢。畢竟,現在是一個現實的社會。於是,她突然彎下腰去,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將最後一點兒酒直接倒進了嘴裏,她醉的還不夠,她需要那種麻木了一切的醉。“嗬……”舒暢將酒瓶裏最後一口酒喝下,然後長長歎出一口氣兒,迷蒙著醉眼看著郝劍:“郝哥,幫我的事兒不急,你再想想吧!哦,我有些頭暈,想用一下你的浴室衝個涼清醒一下,可以嗎?”郝劍正在思考著怎樣能一次將徐力的事情給解決掉,對舒暢的話,他幾乎沒有一絲思考,直接答道:“去吧去吧!俺剛才就說不讓你多喝!哎……借酒澆愁哪裏是辦法?”舒暢也不多說,看了正在踱步的他一眼,然後向著浴室走去。聽見她關了浴室門的聲音,郝劍的思緒這才被拉回到了現實之中,他向著浴室方向看去一眼,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昨天劉雅娜來借浴室,今天她又來借浴室,這桃花運旺盛的……”突然,他的話音停止,腦子裏想出一個對付徐力的好辦法來。“夜長夢也多,你脫我就脫呀;大妹子兒你別害羞,俺倆嘮嘮嗑呀;名花雖有主,俺就算來給你鬆鬆土呀;你長的很耐看,俺開燈好好看呀,叫疼的不一定是初女,微笑的一定是小媳婦兒呀……”心下一高興,把在老鬼嘴裏學的幾句不成文的二人轉調調給哼唧了出來。正哼哼唧唧自娛自樂的高興,忽然聽見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隨著這陣敲門聲之後,門鈴也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誰?”郝劍一邊問,一邊下意識的又摸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時間。九點多了,誰會在這時候敲門。“我!劉雅娜!”門外傳來劉雅娜的聲音。郝劍立時覺得滿頭黑線,頭頂像是有一百個炸雷在轟轟隆隆的炸響,隻雷的他百八十斤的漢子,頃刻之間就隻剩下了一縷幽魂。這特麼的不是扯嘛?昨天劉雅娜在他房間裏衝涼,關鍵時候舒暢敲門進來;今天換成了舒暢在他房間衝涼,劉雅娜卻正好在這時候來敲門!美女都是醋罐子,他昨天已經和劉雅娜都那樣了,劉雅娜也說了,遲早都是他的人,可他現在又讓別的女人在他房間裏衝涼,這算是怎麼回事兒?要是他這會兒開了門,那劉雅娜會怎麼想?“郝劍?郝劍!你開門呀,我給你帶了宵夜呢!”劉雅娜的聲音在門外不依不饒的響起。“哎,哎,來了!”情急之下,郝劍完全無計可施,隻能出聲答應,一邊向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後,他橫了橫心,閉著眼睛,一伸手將房門拉開,立馬在臉上堆上了笑臉。劉雅娜同時對他一笑,嗔嬌道:“幹嘛呢不開門?哼,虧得人家還想著你,從外邊回來給你帶了夜宵!來,快趁熱吃了!”一邊說,一邊習慣性的伸手就要推門進入。事實上,昨天晚上計劃的失敗,又催生出了劉雅娜今晚的計劃。夜宵裏一樣放入了那種南峰給她的國外進口椿藥。劉雅娜以為昨天郝劍吐了之後將胃裏已經喝進去的椿藥給吐了出來,這才造成了昨晚計劃的失敗,話說,如果郝劍要是沒將椿藥吐出來,早一步對她下手,舒暢敲門的時候,他正和她在床上啪啪啪的話,他還會去給舒暢開門嘛?不給舒暢開門,那麼她劉雅娜的計劃昨晚不就圓滿成功了嘛?哪裏還用的著現在在這兒又來補一次?這次她特意將那種特效椿藥融化成了高濃度的藥水兒,然後加在了她帶來的夜宵湯裏,她以為萬無一失,這樣吃進去就算是吃進去了,怎也不可能再吐出來。“呃,夜宵呀!嘿嘿,俺不能吃,俺最近正在減肥!”郝劍在裏麵堵著門,劉雅娜推了一下沒推開。“喂,你幹嘛堵著門呢?減什麼肥?哼,你肥嘛?再說了你這幾天在省城的起居由我來照顧,這是來自萬院的官方囑托,所以我說讓你吃夜宵你就得吃!”她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撒嬌。隨即,劉雅娜有推了推門,並且習慣性的邁出一隻腳就要向門裏走。但那扇門紋絲未動,絲毫沒有將縫隙開的更大的意思。劉雅娜這才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兒,原本她以為郝劍隻是開完門之後隨意的往門後一站,現在才發覺他根本是有意的在堵門!“呃,俺今天吃的太飽了,夜宵俺就不吃了吧!”郝劍臉上的笑比哭都難看,衝著門外的劉雅娜一個勁兒推托。劉雅娜疑心頓起:“讓開,你堵著門幹什麼?莫非門裏麵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幸虧了昨晚的計劃,計劃的目的雖然失敗了,但最起碼朦朦朧朧的奠定了她是他女朋友的基礎,以至於現在她可以仗著這個新身份在門前發飆。要是以往,她隻是郝劍的一個下屬,哪能管得了他的私生活?“沒,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麼可能呢!就是俺一個人,隻是俺現在不想吃宵夜,就是想睡覺了,所以……”郝劍拚死狡辯。但很顯然,對於劉雅娜這樣的“老江湖”來說,這樣的狡辯不但蒼白無力而且是越發的讓她覺得屋裏一定有貓膩。她驀然想到了舒暢。從她在東海高鐵站前見到了舒暢的那一刻起,劉雅娜就一直想弄清楚舒暢和郝劍之間的關係,看來今天是個絕好的機會。“你吃不吃宵夜都可以,但我現在想到你的房間裏坐一下,可以嗎?”劉雅娜裝作不高興的樣子。“俺,俺都準備睡了,真的不方便!”郝劍再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隻能是這樣死扛。“什麼,不方便?你現在跟我說不方便?”劉雅娜演這樣的戲簡直是綽綽有餘,她假裝傷心:“你昨天是怎麼對我說的?哼,你還說……”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屋內一陣踢踢踏踏拖鞋走近的聲音,隨後舒暢的聲音傳了過來:“郝哥沒有說錯,真的很不方便你現在進來!”舒暢就站在郝劍身後不遠的地方說道。郝劍隻覺得心底一涼,暗暗在心中叫苦:“完了完了,這下子穿幫了!哎,身邊美女多了,也不一定就是什麼好事兒!”事已至此,他隻好苦著臉鬆了手,門一下就被劉雅娜給推開了!劉雅娜氣勢洶洶的向前走了兩步,逼近到了舒暢麵前。突然她停了下來,而且臉上的怒容有所緩解。劉雅娜想到了自己來省城的目的。她又不是郝劍真正的女朋友,幹嘛氣大傷身?再說了現在鬧翻了,這幾天還怎麼接近郝劍?不接近郝劍,怎麼完成她這次來省城的目標?好險,剛剛“演戲”有些太投入,差點兒壞了事兒。舒暢醉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咯咯,真巧!又遇見你了!咯咯,不過你不能太霸道吧?郝哥總不能歸你一個人所有吧?昨天你都來過了,今天,他屬於我,可以嗎?”這些話,如果舒暢不醉,腦子裏不麻木,打死她都不可能說出來!就連郝劍聽了都覺得驚詫十分,不由轉臉瞪著舒暢:“舒暢,你,你喝醉了吧?”“我,我沒喝醉,我,我就,就是要這樣說!”她忽然向前一步,挺胸昂首,原本眯縫著的眼睛此刻也睜圓了,瞪著眼前的劉雅娜,那樣子像是要和她“決鬥”。在雪窩小村的時候,郝劍見過兩個老爺們為了一個老娘們兒決鬥的,但兩個老娘們兒為一個老爺們兒較勁,這他還真是頭一回見!而且,這時候郝劍才注意到了舒暢的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