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堂思修課,姚祈星依舊無所事事地度過了,唯一的樂趣就是研究上課十分鍾後一個人從外麵灰溜溜回來的齊斐的表情,以及欣賞齊斐演講時的無數次出糗。
下課鈴一響,姚祈星飛快地收拾好東西,特豪爽地跟旁邊的那兩隻揮手說拜拜,屁顛屁顛地跑去辦公室找那枚極品特邀去了。
行政樓的某間單人辦公室裏,周老為了錯開下課的高峰提早去吃飯了,隻有紀南牧一個人坐在周老的辦公椅上喝著周老給他倒的上等鐵觀音茶。
外麵漸漸響起了喧鬧聲,紀南牧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邊,將窗外的景色盡收眼內。
“咚咚咚”,三聲響亮而清脆的敲門聲。
紀南牧假裝沒有聽見,垂在身側的手卻是一緊。
又是“咚咚咚”的三聲,姚祈星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往辦公室裏看,麻花辮也跟著她的腦袋溜了出去,在那裏一晃一晃。姚祈星嚇了一跳,飛快地伸手將自己的麻花辮抓回來拽在手心,又探著腦袋往裏麵張望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紀南牧。
那挺拔的背影,也是這般令人神往啊!
姚祈星咽了咽口水,弱弱地開口喊道:“老師?紀老師……”
窗邊的高大人影轉過身來,一雙漆黑的眸子掃過探出的小腦袋,向著門邊走來。
姚祈星白皙的臉頰上透著微微的嫩粉色,大咧咧地笑著從門後走出來,迎上了走來的紀南牧,和他並肩走出行政樓往食堂去。
“老師老師,我跟你講哦,我們學校教師餐廳的飯菜,可是遠近聞名的物廉價美……”
還是她慣用的兩聲連喚的叫法,連語速都和從前一模一樣,隻是稱呼卻天差地別。
紀南牧沉眸向身側望去,又問了一遍兩個多小時前的那個問題,卻絲毫不帶疑問的語氣。
“你叫我什麼。”
“紀老師啊!”
“我的名字。”
“紀……”姚祈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記起自己之前在本子上寫下的那三個字,有些不太確定地答道,“南牧?”
去姓隻有名的兩個字一出口,姚祈星就愣在當下。
這兩個字,是這般簡單就脫口而出,就好像自己曾經在夢裏喚過無數遍。
胸口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裏,腦袋裏滋滋滋地疼起來,心口竟然不知不覺又慌又亂,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從很深很深的地方逃脫出來,可就是被拽地死死的。
一定是齊斐那個死人臭王八在作祟,詛咒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姚祈星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在心中腹誹了一千遍不止。
要說紀南牧對這稱呼完全沒感覺,又怎麼可能。
時隔六年,再一次真切地從這個女孩聽到自己的名字,不是模糊而遙遠的回憶,而是就在自己的耳旁,就在自己的視線可以捕捉的地方。
六年來如死水一般無波無瀾的心海上被扔進一顆小石,異樣的情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蕩漾開。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自己不能控製的感覺。拋不開丟不掉,像幽靈一樣糾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