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的動作異常輕柔,姚祈星一點兒都不覺得疼。
姚祈星緩緩直起了身子,癡癡地望著俯身為她清理傷口的紀南牧,不安的心底流淌進陣陣暖流,身體也因卸下了防備放鬆下來。
滿室的暖氣烤得她的臉透著嬌嫩的粉色,姚祈星眼睛半睜半閉,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昏昏欲睡。
紀南牧抬起頭看了一眼,淡淡地搖了搖頭,小心地將黏在傷口上的加厚牛仔褲慢慢褪下來。
一大片模糊的血肉展現在他的眼前,破損的皮膚中滲出濃烈的猩紅,有的已經結上了薄薄的一層痂,有的卻因為剛剛的撕扯,又有血珠開始往外鑽。
紀南牧幽黑的瞳孔驟然緊縮,一抹毫無知覺的痛色染上眉間,手下的動作不覺間變得更加輕慢。
碗裏的熱水從透明漸漸變成淡紅,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瑩瑩的光。
紀南牧將碗推開了些,拿過桌上的紅藥水,往傷口上塗去。
藥水一碰到傷口,姚祈星瞬間清醒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在沙發上嗷嗷亂叫。
“嗷嗷嗷——疼疼疼——輕點兒!老師你輕點兒!”
“老實坐好。”
“疼……”
姚祈星委屈地縮起脖子,老老實實地坐回了沙發上。
紀南牧卻嫌角度光線都影響他的視線,索性將她的腿抬起來安放在他的大腿上。
姚祈星反射性縮腿,腳腕被一把抓住。
紀南牧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她的腿給挪了回來,用棉簽沾了紅藥水細致地給她塗。
每塗一下,她的腿都會一縮,嘴巴裏還不停地嚷著“疼”。
等到塗完綁好紗布,她的臉已經因為紅藥水的刺痛皺成了一團。
“另一隻腳。”
“嗚……另一隻腳沒事兒,一點都不疼,真的……”
“抬上來。”紀南牧不信,不容她有半點退縮。
“好吧……”
姚祈星哭喪著小臉,認命地脫下了剩下的半條褲腿,把另一隻腳也挪到了紀南牧的大腿上,抱著大大的抱枕望著自己綁著紗布的膝蓋,可憐兮兮地吸了兩下鼻子。
可能是因為受重不均勻的原因,另一隻腳的膝蓋上,確實比這一隻好上很多,隻蹭破了表麵上的一層皮,也沒有滲出很多血。
紀南牧幫她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將她蓋在腿上的羽絨服往下扯了扯,抬頭。
“還傷著哪裏沒有?”
姚祈星搖了搖頭。
看她的模樣,也不像是在騙他。
紀南牧總算是稍稍放心了點,收起紅藥水放回醫藥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姚祈星一瞧見他站起來,驚坐起來往沙發的邊上挪了挪,驚惶地盯著他看。
他難道是洪水猛獸,讓她唯恐避之不及嗎?
紀南牧沉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姚祈星。
“你是想,在這裏一晚上?還是,自己爬上去?”
“……”姚祈星默默地斜了斜眼,對著紀南牧扯了扯嘴角,“我一會兒自己想辦法,老師你不用管我的……”
“確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