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一頓早飯，唐敖優哉遊哉地吃著，一點都不心急這一趟回國的主要目的，這正好給了唐可人拉家常的機會。雖然心急，二十多年的家庭教育讓唐可人保持了良好的素養，舉止大方語言得體就是她最大的特色。
好歹是名義上的青梅竹馬，共同話題即使不多，也有一種別人不可比擬的老友感在。紀南牧一向言簡意賅從不多說一個字眼，和唐可人說話也極其簡單明了，卻沒有生意場上冰芒畢露的銳利，讓兩人都覺得很舒服。
所謂名義上的青梅竹馬，就是小時候和一群大的小的屁孩兒一起玩，總有那麼一個站在熊孩子群的最中央發號施令帶領著大部隊，也總會有加入不進其中而在一旁偷偷仰望號令者的存在。從宏觀意義上來講，“一起長大”就相當於“青梅竹馬”。
隻要紀南牧在唐可人的十米之內，她仿佛又變回了當初的那個小女孩，所有的目光都會不自主地凝到他的身上。
自從她出國發展，逢年過節還是會在年宴上見到紀南牧，從調皮搗蛋全冠王到沉穩有餘威視不足的紀家少爺，再到如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盛世總裁，她可以說是見證了他每一年的蛻變。
這不，紀南牧一放下手裏的筷子，唐可人也不緊不慢地跟著放下筷子，點開手機瞄了一眼時間，微笑著朝對麵的紀南牧看去。
“時間還早，你們的商談是十點？”
“嗯。”
“那你們談，我先回家休息，時差還沒倒過來，頭有點暈。”
唐可人原本還想搭配一個打哈欠的動作，實在是不符合淑女的風範，隻是皺眉扶著自己的額頭。
一聽這話，還不等紀南牧開口，唐敖假咳一聲朝他說道：“你先把可人送回去。”
“不用麻煩，我自己打車回去，你們還有正事要談，一來一回得一個多小時……”
“事什麼時候不能談，晚一點也無妨，讓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讓南牧送。”
“爸，真的不用，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南牧那麼忙……”
唐敖打斷唐可人的話，轉向紀南牧：“南牧，你的意思呢？”
合情合理的理由，紀南牧卻沉下了幽深的黑眸。
或許對他們來說，時間不算是什麼，可他不一樣，他對約定時間的重視程度遠大於商談的事項和背後的利益本身，而且，今天的十點，他必回盛世，誰都阻撓不了。
紀南牧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意，淡然地開了口。
“先回公司，公司有休息室，結束後送你們回去。”
“嗯，這也好。”
唐敖認同地點點頭。
聽到是休息室，唐可人愣一愣，也點了一下頭。
是他的休息室？他要讓她去他的休息室休息？
這麼想著，心底沒由來地亂了起來。
十幾個小時的航班，法國時間的上午起飛，唐可人原本打算在飛機上睡一個長覺，卻因為馬上要見到從小到大暗戀了這麼多年的人，興奮了一路無半點睡意，不然現在也不會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地暈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