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殉情吧。
逃離這個人性泯滅道德淪喪的世界,逃離這個三觀不正價值盡毀的世界,逃離這個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們、如此殘忍地對待她的這個世界。
用這般決裂的方式,呐喊著他們的宣言。
似乎唯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向命運不屈地抗爭。
姚祈星淚流滿目,在模糊的淚眼中,在嬌美的笑眼裏,全全倒映著那一個人,那一個麵容堅毅黑眸冷厲的男人。
紀南牧緩緩抬起手,輕撫過她滿是淚痕的麵龐,忽而輕勾唇角,暗沉的幽眸中閃動著寵溺的光輝,那裏,映照著整片星海。
他來回撫摸著她冰涼的臉龐,低低地應了一個“好”字。
好。他說好。她沒有聽錯。
姚祈星燦爛地笑著,撲過去,勾住了紀南牧的脖頸,眼角的淚水都在閃閃發亮。
紀南牧黑眸一沉,一把將床上的小人兒攔腰抱起,摟進在懷中,推開臥室的房門,大步往門外走去。
守在臥室裏的約翰森和其他幾位醫生都望了過來,目光全聚集在紀南牧懷中的小人兒身上,時刻關心著她的病情。
唔……好難受,好討厭這麼多人。要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該多好。
姚祈星往紀南牧懷中縮了縮,把自己藏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中。
紀南牧旁若無人目不斜視地從客廳中穿過,沿著小木廊繞到屋後,站在屋簷下平靜地望著浪聲迭起的海麵,任由海風吹拂而過,淡淡的鹹味將兩人包裹其中。
頭頂上,合著微涼的海風,清脆的風鈴聲叮叮咚咚,奏響了悅耳動聽的旋律,譜成一首訣別的歡歌,歌頌著他們宏偉的事業和悲壯的選擇。
紀南牧摟緊懷中的小人兒,走下木階,伴著風鈴的曲調,一步步走向浪潮湧來的地方,迎向那容納百川的壯闊的海洋。
一雙腳印,鋪就他們的征途,一直延伸到海水衝刷而過的灘塗。
紀南牧沒有放緩腳步,更沒有停下,就這樣抱著她,走進了波浪起伏的海。
海水漫過他的腳踝,漫過他的膝蓋,漫過他的大腿,漫過他的腰際,甚至都漫過了她的小半個身子,冰涼刺骨的觸感襲來,讓她的整個身體都因為冷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而他,始終都沒有停下。
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六年,卻隻能在這裏終結了。
難道,他們,就隻能這樣了嗎?
分明是時間,不分青紅皂白。
海潮聲響徹在耳際,姚祈星咬牙,忍不住環緊了他的脖頸,費力地仰起腦袋湊到紀南牧的耳畔,輕咬他的耳垂。
“南牧,我愛你。我不甘心。”
紀南牧雙眸危險地眯起,停下腳步,更加緊了緊手臂,微微前傾托住她的後腦,對著她的耳側種下一個蠱惑的魔咒。
“我允許你,繼續愛下去。”
姚祈星睜大雙眼,還未等她反應,一陣天旋地轉,氣泡噴湧水聲奔騰,身體破開水壓和浮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下沉去,背後厚實的大掌緊緊地摟著她,與她一起,萬劫不複。
就在姚祈星笑著打算閉上眼時,麵前的冷峻臉龐忽然無數倍地放大,準確無誤地銜住地她的唇,狠狠地啃噬著吮吸著奪取她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