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背對著書架和紀遠山,矗立在那裏巋然不動。
“難道,您不想知道,是誰點名要您的房產嗎。”
紀遠山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壓抑著怒氣的臉上橫眉豎耳,與紀南牧神似的黑眸中波濤滾滾。
很好猜,不是嗎。
能讓紀南牧有這樣的反應,那他們要救的那個人,除了姚家的那個女孩,還能有誰?如果是武夷,那紀南牧和蘇妲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應該反過來。
他這五十多年來,尤其是接手盛世雷厲風行的這二十幾年間,樹立了太多的仇敵,但是唯一能從他的兒子牽扯到姚家小姐身上,並指明要他名下全部房產的人,最大的可能,隻有蘇己。
再加上,他早在清晨就讓人把蘇己接過來,可到現在,連人的身影在哪裏都不知道。
不過,一個小小的蘇己,抓了與他毫不相幹的姚家二小姐,紀遠山沒有理由用一半的身家為其買單。至於不聽話的女人,紀遠山遲早會處理掉。
“果然是貪心的女人!”
他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卻在這裏說她“貪心”。
紀南牧低低一笑,搖了搖頭,在抬眸時,眯起的眸中沒有一絲的笑意和溫情,隻有充斥的冷戾和殺氣。
“你的過錯,不應該由我的女人來承擔。”
“錯?我最大的錯,就是放任你硬了翅膀!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把家產拱手讓人,真是愚蠢至極!我不能讓你敗光家業……”
紀遠山疾步走到書桌後,抽出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鑰匙,去開中間大抽屜的手竟哆哆嗦嗦,插了好幾下才插進鑰匙孔。
鑰匙才剛插進孔裏還沒來不及扭動,蘇妲找到了暗藏在第三排書架後的保險箱,拿掉口子上的那個江河曾找到鑰匙的鐵盒,更深的裏麵還有一隻箱子。蘇妲用手機朝裏麵照明,深長著手臂拔出裏麵的小保險箱,插進鑰匙向右一扭,“啪嗒”一聲,保險箱應聲打開。
蘇妲一喜,拿出麵上壓著的金條扔到腳邊的地上,挖出所有的紙張和小本子往懷裏一塞,回過頭去尋紀南牧,卻看到紀遠山狠狠地看著她,臉色一拉站直身,仍舊貼著牆邊沒有上前去。
“爸……我也是女人,如果被綁架的人是我,蘇己要求你拿出所有的房產,你會拿出來嗎?”
“你在胡說什麼!”
“蘇己本來要抓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懷孕,她假裝懷孕的人是她,頂替我做了蘇己的人質。我就問你,如果被綁的人是我,你會不會拿出來?”
“兮兮,把你手裏的東西給爸爸。”
“回答我!拿!還是不拿?”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蘇妲緊鎖的眉頭忽然鬆了下來,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麵色沉靜地走到紀南牧的身邊,將所有的字據和證書都交到紀南牧的手中,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一秒,轉身離開了書房。
紀南牧抽出其中的房產證,把剩下的東西往桌上一放。
“這是你最失敗的地方。作為父親,作為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