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暗紅色的血痕,在黑暗中反射著月亮的光芒,顯得更加可怖。
蘇妲驚駭地抬起手來,顫抖著雙手向武夷的臉頰邊碰去。
武夷瞧著蘇妲這奇怪的模樣,自己抬手抹了一把幾遍,看到手上沾到的血跡,無所謂地笑笑。
“沒事,小傷,別擔心。”
顫抖的雙手往前探去,終是沒有勇氣落下。蘇妲垂下眼眸,收回了手,沉沉地開口,聲音就如同暗夜裏的低語。
“武夷,你不保護好自己,怎麼來保護我?”
“我就是拚了命,也不能讓你受一點傷。”
“你的命就那麼一條……”
“是啊,所以我們可能就要死在這深山老林裏了,結果我連把你追回家都沒做到,我可真是沒用……”
“別瞎說。”
“就不該聽你的,來這老林裏。”
“你也沒阻止我。”
“唉,”武夷低歎了一聲,一把將蘇妲圈入懷中,“說好要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婚禮沒了,你說想到熱帶雨林度蜜月,我想著起碼蜜月要滿足你的全部要求,誰知道……”
蘇妲閉上眼睛,將腦袋枕在武夷的胸膛口:“我沒有別的要求,隻要你沒事。”
武夷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握過蘇妲的雙肩,看見她微斂的眼眸裏:“我沒有聽錯吧?芷兮,你是在擔心我?”
“廢話。婚都結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還想和你領證和你生孩子……”
蘇妲的嘴角抽了兩抽,幾乎是磨著牙:“出去再說。”
“這可是你說的,出去了別想賴賬。”
“怕你不成。”
她說的隻是出去再說,再怎麼說,就看她的心情了。
蘇妲扶著武夷的胳膊從地上站起來,讓武夷搭在她的肩頭,一起往湖邊走去。
湖麵不知不覺中又恢複了平靜,原本繞在周圍的螢火蟲也都散開了去,這邊的湖岸陷入了一樣的寂靜中。
蘇妲將武夷扶到岸邊坐下,掏出紙巾到湖邊去沾濕,蹲回武夷的身旁替他擦頰邊的血跡。
血跡擦掉後,武夷的額頭上露出一條不算長但有些深的口子,雖然不再流血,可凝固在傷口周圍的血液變成了暗黑色,讓蘇妲的心底都有些發涼。
她開始後悔了,後悔非要來這麼一個危險的破地方。
蘇妲抿唇,又去河邊沾濕紙巾,抓著紙巾的手握緊了拳頭。
就在蘇妲浸濕紙巾的時候,湖麵上蕩開一圈圈微小的波紋,在蘇妲不遠處的湖麵上,有一個探出水麵的小半個腦袋,還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武夷頓時大駭,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喊了一聲“快回來”,抄起腳邊的長柄傘一個健步朝蘇妲衝去,那鱷魚反應過來,也朝蘇妲張開血盆而來。
蘇妲大驚失色站起身往回,抓住武夷伸來的手,武夷借力一拉將蘇妲甩到身後,舉起長柄傘往鱷魚張開的嘴裏刺去。
鱷魚一口咬住傘柄大弧度地甩起頭,武夷來不及放手,被甩得七葷八素,握著傘往更裏麵一次,鬆手放傘,抬腳想把半個身體爬上湖岸的鱷魚踹開去,誰知道鱷魚也鬆了口就武夷的腳咬來,武夷立刻收腳,可隻聽見“撕拉”一聲,武夷的腳上被鱷魚的爪子劃開了長長的一道,跌坐在濕黏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