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除了熱,還是熱。
一副棕黑色的墨鏡遮去了蘇妲大半個臉龐,將她披散在肩頭的發吹得隨風亂舞。此時的她,撐著一把大陽傘,站在蘇己的墓前,彎腰將一束白色的雛菊放在照片前的地上。
照片上的那個女孩,沒有濃妝豔抹的麵龐,一雙眸子裏流淌著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快樂,笑得明豔而動人。
那還是大學時的蘇己,是她們最熟悉最爛漫的時候,也是最美好的她們。
蘇妲斂起黑眸,修長的手指撫上蘇己的照片,無比地想念那時候的蘇己。
往事不可追,走錯的每一步都不可能倒回去。
蘇妲在心裏低歎一聲,淡然轉身,向不遠處等候著她的武夷走去。
武夷一直望著她,看見她向他走來,馬上迎了上去,接過蘇妲手中的傘替她撐著。他說不出安慰的話,因為蘇己她,是自作自受。
婚禮後不久,秦琅就回法國的大使館去了,武臧也忙於局裏的事務,連武夷和蘇妲什麼時候在武家安了個宅都不知道。不過自從蘇妲懷孕後,武夷就推掉了蘇妲所有的工作,也放下了手頭上的全部事情,當著CEO的盛世傳媒也扔下不管,隻管怎麼把蘇妲照顧地舒舒服服的。
但是家太多,武家算一個,工作室算一個,紀家算半個,還有武夷給蘇妲買的別墅,去哪兒全看蘇妲的心情,而顯然這兩天的蘇妲完全沒這個心情思考去哪兒。
蘇己的事件發生後,蘇妲有時候會一個人站著發呆,武夷擔憂著蘇妲的心理狀態,怕她因此患上憂鬱症,變著法吸引著蘇妲的注意,雖然效果不是很大。
這一會兒,司機載著兩人駛出墓園,蘇妲坐在後座上,雙手環胸閉著眼眼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坐在蘇妲身旁的武夷一直觀察著蘇妲。
車子轉過彎走了一段下坡,靠邊停在了路口。
蘇妲緩緩睜開眼睛,望向車窗外,發現還在墓園口,無意識地問了一句“怎麼停了”。
“芷兮,接下來想去哪裏?”
“隨你。”
“好,那就回……”
“回工作室吧。”
蘇妲打算武夷的話,又閉上了眼睛,屏蔽到周圍的一切。
武夷眸中閃過幾絲擔憂,通過後視鏡向司機點了點頭,那司機收到指令,重新發車啟動開往好久都沒去的蘇妲工作室。
因為蘇妲休產假,武夷給他的團隊也放了假。工作室的門緊閉著,在綠化帶間顯得有幾分寂寥。
蘇妲自己開門下車,用鑰匙開門走了進去,武夷讓那司機先離開,緊緊地跟在蘇妲的身後也進門去。
這裏沒有儲備的糧食,連儲備的水都沒有,武夷不可能放蘇妲一個人在這人。可蘇妲上了上樓,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翻出了大學時期和蘇己一起拍的照片,一點聲音都沒有。
武夷在樓下新燒了水,又等了近一個小時,樓上都沒有什麼動靜,上樓敲了敲書房的門。
過了片刻,蘇妲從裏麵打開門的一條小縫,斂起的眸子裏全是黯然。
“什麼事。”
“燒了水,渴不渴,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