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殷正德難看的臉色就可以看出,從一開始的動搖,他的內心終於也燃起了憤怒的火焰,對江河和這個兩歲的孩子不純的目的有所懷疑。
但,他們的身份就擺在那裏,如果他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無論是hei道和白道,何止是他殷家,就連和殷家交好的門戶,都不會有好日子。
睚眥必報,向來就是那個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盛世總裁的作風,在這幾年,也成了江慶幫的辦事準則。
退,是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進,是高懸著斧頭的斷頭台。殷正德進退維穀,可造成這一切的,他的孫子芋頭,還毫無意識地迷茫地望著殷正德,縮在江河和北鬥的身後抽噎。
“北鬥小少爺……”
北鬥將指揮棒背在身後,昂起腦袋微笑著看過去:“怎麼說?”
“對你來說,讓芋頭給你做幹孫子,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芋頭這孩子,從小就木訥,沒什麼意思,不能陪你玩耍……”
“本少爺就喜歡聽話的,我樂意,你管得著?”
殷正德皺緊眉頭,一邊說話一邊似乎在冥思苦想著:“芋頭……你別看它表麵上聽話,背著大人不知道做多少壞事,每次都是我和他爸爸給他善後,到時候一定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是長輩,你聽我一句勸,芋頭這孩子,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啊喂!誰說你是我長輩了,我看你是我幹孫子他爺爺,還稍微給你點麵子,咱們是平級,平級!”
“你媽媽還要叫我一聲殷叔叔。”
“那是咱們這輩分還沒有明確,我現在認了幹孫子,以後你見著我媽咪,隻準叫‘姚夫人’,聽到了沒有!”嗯……他粑粑有時候是這麼叫他麻麻的吧,他沒記錯吧?
殷正德臉色一僵,長歎了一口氣:“我老了,我這老臉,沒就沒了。可你小小年紀,不知道給別人留點麵子,說起來芋頭還比你大幾個月,他以後還要上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就不能……”
“這些關我P事。別跟我講道理,道理誰不懂,有本事你做,我看著。”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北鬥不耐煩地扁了扁嘴角,抬頭看向一旁的江河:“幹爹,難道我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這麼一點簡單的事情,你說他們怎麼就是不能理解呢,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一聽這話,殷紹瑋怒紅了雙眼,推開攔著他的芋頭媽,指著北鬥破口大罵:“你!你說什麼!你說誰腦子有問題!你一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存心來找茬的是吧!”
“這話,應該我問吧?”北鬥嘴角帶著淺薄的笑容,抬起頭來,冰冷的目光略過殷紹瑋,停在了殷正德的臉上,神色無辜,可他的那雙幽黑的眸子裏,湧動著鋒利而曜黑的光芒,稚嫩的聲音毫無溫度,“不是什麼人,都是你們能動的。”
這樣的語氣和麵容,像極了他那個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爹,連殷正德都是身體一震,更別提他身後直接往後退去的殷紹瑋。
而北鬥所指代的那個人,想起十多年前的一切,殷正德原本就皺起的雙眉更加扭曲。
紀家的小少爺知道了,那紀家的那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想到這裏,恐懼從心底升騰起來,讓殷正德的麵龐的都開始變得猙獰而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