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嫌母醜,韓王一點不恨酈妃,反而很想見她,”嶽芷凝耐心地道,“我知道姑祖母心地仁慈,而且又這麼多年了,時過境遷,姑祖母還要堅持嗎?就讓他們母子見一麵吧,再說,韓王病的很重,如果再這樣憂思過甚,恐怕……”
“逸塵病的很厲害?”太後一驚,“怎麼會這樣,他身邊的人怎麼服侍的!”
說起來太後還是個心腸軟的,夜逸塵又是個可憐的孩子,她雖然生氣酈妃當年做錯事,但對夜逸塵,還是很憐惜的,隻不過礙於他不得見光的身份,兩下裏見了,隻會更尷尬,所以他後來長大,她就再沒去見過他。
“王爺身邊的人服侍的再好,也解不開王爺的心結。”
夜逸雲道,“母後就應了十七皇兄吧,不過是見一麵,十七皇兄了了心願,酈妃也能幫到芷凝,母後也就安心了。”
“逸雲,你也覺得哀家應該答應?”太後明顯開始動搖,“可逸塵的身份你也知道,若是被人知道……”
“不會有人知道的,”夜逸雲眼中精光一閃,“知道十七皇兄真正身份的人,唯先皇、先太子、母後和兒臣的生母,除了母後和兒臣,他們都過世了,當初世人知道的,也不過是酈妃生下十七皇兄後血崩而亡,十七皇兄自幼體弱,才在佛堂中靜養,連當今皇上都不知道內情,母後又何必擔心。”
太後下意識點頭,“這倒是,可……”
“再說,十七皇兄年已二十三,尚未娶妻,這於禮不合,就算他再體弱,也該娶妃生子,到封地主持政務,如果一直這樣被關在佛堂,恐遭非議,到時注意十七皇兄的人多了,恐怕更會惹人疑忌,反而會扯出更多多的事來。”夜逸雲最後說的這幾句,才是關鍵之所在。
太後悚然一驚,“不錯,哀家竟沒有想到這裏!逸塵的真實身份並沒有人知道,若一直將他藏著,反而會讓人覺得反常,這的確不是長久之法。”
“那姑祖母就答應了吧,”嶽芷凝暗道還是王爺看的深遠,忙趁熱打鐵地道,“就讓韓王見一見酈妃,她一定會幫我找列千痕,到時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不是很好嗎?”
夜逸雲接上話道,“母後可讓皇兄下旨,就說十七皇兄身體好多了,該立妃了,也該由太醫好好診治,朝廷內外也不會多說什麼。”
“逸塵得了什麼病,可能治嗎?”太後擔憂地道。
“韓王也是心病加體疾,才會咳血,從現在起好好調養,沒有大礙,如果再拖下去,可就難說了。”
嶽芷凝這話並不是嚇太後的,這上呼吸道的疾病如果不好好治,很容易轉成肺炎,而在這個時代,肺炎說要人命,就要人命。
“母後應了吧,就當母後也放下這樁心事,都二十幾年了,兒臣也一直當十七皇兄是哥哥,就讓所有人都繼續這麼認為,總好過真相不得不被揭破的那一天,還要再牽扯上很多人。”
太後沉默一會,歎息道,“罷了,你說的也對,這麼多年了,哀家還揪著當年的事不放做什麼,酈妃也是一時衝動,先太子更是重情意……算了,不說這些,讓逸塵來見哀家,哀家與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