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正陽並沒有露出慚愧的表情，而是正色道，“芷凝，有一點我要先聲明，我沒有強迫阿蓉半分，是她自己願意的。”
嶽芷凝一下愣住，“你、你說什麼？”
母親不是因為中了媚藥，沒有別的選擇，才跟宗主……那啥的嗎，她會自己願意？
母親明知道自己跟父親定了親，怎麼可能願意委身宗主，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錯，”釋正陽坦然道，“當時我並不知道阿蓉中了媚藥，我聽到她叫救命，就立刻趕了過去，她向我說了被厲元洲擄來之事，並說，她認得我，要我救她，帶她走。”
“母親認得你？”嶽芷凝又愣了，“什麼時候的事？”
難怪她一直覺得奇怪，為何母親會願意跟宗主在一起，她不懷疑宗主說的話，但不能理解，母親看上宗主什麼。
別忘了，當年母親遇上宗主的時候，宗主已經年過半百，而母親卻還是十幾歲，如花朵一樣的年紀，宗主做她的父親，都嫌太大，做祖父還差不多。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當年釋正陽雖然已經五十餘歲，卻因修為高深，光華內斂，故臉上幾乎沒有皺紋，頭發也是全黑的，他為人正直不屈，身上自有一股凜然正氣，故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十幾歲不止，也難怪藍語蓉會心動。
“我之前曾經到過定川族，不過那是在阿蓉未行成人之禮時，”釋正陽表情有些苦澀，“那時候她還是個孩子，我卻已經老了，我的容貌沒有太大變化，但是她，我卻根本沒有認出。”
夜逸雲看一眼嶽芷凝，見她沒打算繼續問的樣子，就接過話來，“師父的意思是，那時候芷凝的母親，就喜歡上師父了？”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跟嶽芷凝之間沒有仇恨，他的心情當然是無比的輕鬆，相比較來說，她的生身父親是師父這件事，他除了一開始聽到後十分震驚之外，並不覺得是件壞事。
“也不能這樣說，”釋正陽歎了口氣，“十一、二歲的孩子，能懂什麼，我想阿蓉是在絕望之下，驟然看到了舊識，自然就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賴，將我當成了她的救星，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救贖。”
嶽芷凝忽地冷笑了一聲，“救贖？我看我母親那時候是糊塗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芷凝，雖然我沒有立場教訓你，不過你要尊敬你的母親，她是個好女人。”釋正陽正色道。
“我很尊敬她，就是覺得，有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嶽芷凝忽然又軟了下去，揉了揉眉心，“宗主接著說吧，後來怎樣了？”
“我知道她的身份後，也就知道她已經許配給了你父親，”釋正陽見他倆都很意外的樣子，解釋道，“我說過我早年在外遊曆，但凡有些影響的事，我還是知道的，定川族在西池國來說，也是很有影響力的部落，更何況我跟藍信然，也算得上故交。”
“原來如此。”夜逸雲怕嶽芷凝再說出不好聽的話，忙道，“那師父沒有接著把芷凝的母親送回定川族嗎？”
“我方才說過，阿蓉那時候的情形，非常凶險，”釋正陽說到這種事，也並沒有太難堪，“如果不立刻幫她化去藥性，她就會全身血脈暴裂而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