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撕心裂肺的疼。

冷,深入骨髓的冷。

看不到盡頭的黑暗,無邊無際將時靜包圍。

仿若滄海一粟的塵埃在大千世界浮浮沉沉。

沒有聲音,沒有時間,沒有畫麵。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久到時靜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耳畔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忽遠忽近。

越來越清晰的對話聲,時靜心中一喜。

“這死丫頭還沒醒麼?真特niang的晦氣。”

說話的人聽聲音是男子,罵罵咧咧的語氣預示著他不好相處的脾氣。

“早說了讓你下手輕點,現在好了,家裏活都沒人幹了。”

婦女帶著鄉下大嗓門特性的抱怨聲在一旁響起。

“爸,我看幹脆給她扔了算了,反正也活不過來了,又不是你倆親生的。”

年輕的聲調卻說著殘忍的話語。

“這,不好吧?”

婦女有些猶豫的問道,雖然這些年一直打壓著死丫頭,可也沒想過殺人啊。

“我看倩倩說的不錯,留著她過年麼?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這賠錢貨都十六了,也沒人過來接!”

男子陰沉的說道,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當初那個女人衣著名貴,匆忙中把孩子留下,還留了五百萬撫養費,他還以為攀上貴人了。

誰承想人家早就把這死丫頭忘了。

幾個人嘀嘀咕咕商量完,婦女還算有點良心,拿了床被子把時靜裹上。

顛簸了一個時辰後。

時靜感覺自己身體砸到了地麵上,直到聽不見周圍稀稀疏疏的聲音。

“嗬~看樣子這一世的自己也挺慘。”

時靜自嘲一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睜開厚重的眼皮。

入目的是蔥蔥鬱鬱的林間,周圍樹枝枯葉縱橫交錯,遠處大山連綿起伏。

隱約還能看見遊客踩出來的小路,當真是個美景豐收的好地方。

當然若是換種方式過來更好不過,眼下的她怕是沒有心情觀賞這美景了。

時靜收回目光,緩緩靠在石頭上,借力撕下了被罩上麵的布,咬牙給自己包紮傷口。

原主身上密密麻麻青紫不一的傷痕,嚴重處流著腐敗的膿水,清晰的看到皮肉翻滾的場景。

“嘖嘖,你說你咋就活的這麼窩囊,當真是死的好,否則也是浪費空氣,嗬,蠢貨。”

仿佛不知道疼痛般,時靜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全程像個旁觀者。

若不是她是在給自己包紮,恐怕還以為是別人受了傷,還不忘嘲諷原主。

仿佛原主的殘念聽到了這番話,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了一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時靜卻覺得多半是怕的,原主懦弱無能的性格,注定是個聖母,恐怕連生氣都不敢吧?

“你也不要覺得我說話難聽,現在這具身體屬於我,你在憤怒也於事無補,我不喜歡別人的殘念留在我身上,如果你自己聽話的離開,你的仇我來報,如果你死心不改,我不介意親手送你一程。”

聽完這句話身體又不自覺顫了顫,時靜感覺到了原主的不甘,絕望,無奈,最後歸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