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第六十六章(1 / 2)

“是是是。”王睿荃連聲應了,撚了些藥粉聞了聞,照實說:“回殿下,是……是黃丹粉。”

“這藥是你開?”

“正……正是。”

“給誰了?”

王睿荃偷偷瞄了眼王朵兒,不語。

李然目中一點森冷一點幽暗:“我有很多辦法讓你開口。”

“微臣……微臣……”

王朵兒斜著腦袋撥了撥步搖上垂下流蘇,施施然道:“王大人,殿下麵前萬萬不可說謊,還不照實說來?王家從不出怯懦之人。”

王睿荃嚇得縮了縮脖子,屈膝跪下,急道:“臣月前得了瘧疾,開這包黃丹粉隻作私用,殿下明察!”

李然盯著那頭顱低垂家夥看,許久後才望向王朵兒,陰測測道:“你以為我沒別證據?”

丁順從袖中掏出卷冊遞給王朵兒,王朵兒拿起來翻看,眉眼一抖,強笑:“茲事體大,臣妾想等陛下來定奪。”

李然目中有明滅怒火,一步步走上前去:“你應該知道,就算他來了,你也是死。”

他伸了伸手,丁順將軍刀遞給他。

“你不過是個廢太子,我乃氏族之後,堂堂一品宮妃,你敢殺我!我父兄必定饒不了你!”

李然冷笑:“你父兄饒不饒我不知道。現在,是我饒不了你!”

一刀刺過去,王朵兒驚聲尖叫,可惜被人伸手攔下,竟是羅風。

明黃一角從殿門口進來,審視般在眾人臉上掃了個來回,皺眉問:“這是什麼狀況?”

王朵兒哭得梨花帶雨,柔若無骨地跌進江訣懷裏,嬌柔不堪:“陛下快救臣妾。皇後殿下要……要殺臣妾!”

江訣目中有些微不敢置信:“小然?”

李然冷嗤:“對,我是要殺她!不過你該問問,她都幹了些什麼!”

王朵兒順勢往江訣懷中一歪,嬌柔難以扶就:“陛下,臣妾……臣妾是冤枉。”

江訣盯著她看了許久,抬頭直直望向李然,神色無奈:“這事朕會交予審慎司辦理,總會給你二人一個交待。”

“陛下英明,臣妾一直跟殿下說,臣妾是冤枉,奈何殿下總也聽不進,無論如何都要置臣妾於死地,臣妾好生冤枉呢。”

她演得七情上麵,偶爾背著江訣瞥一眼李然,得意難掩,哭得楚楚動人,說得委婉可憐,江訣目中懷疑之色漸消。

李然隻覺得整顆心一點點冷下去,目中有難言失望:“你非要看到證據才定她罪?”

江訣垂眸望著拇指上玉扳指,道:“小然,捉賊捉贓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朕不能平白無故冤枉清白之人,更何況茲事體大。”

“也好。你要證據,那就給--”

話未說完,隻聽李遠山大喝一聲,眾人側目去看,見李遠山正在掰王朵兒那貼身小內監嘴。掰開一看,裏頭已是空空如也。

李然望著地上那卷缺了一頁記錄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江訣一張臉沉得沒有任何表情。

王朵兒見勢矮身一跪,扒著明黃衣袍一角,慟哭:“臣妾竟不知哪裏得罪了殿下,竟招來這樣汙蔑。”蔻丹一指指向畏畏縮縮王睿荃,“殿下要坐實臣妾罪名也就罷了,副院首何其無辜,竟也被牽累在內,如此可憐。嗚……嗚……”

女人尖細哭聲在殿內回蕩,哭得人撕心裂肺,李然有瞬間茫然,這樣日子究竟要過多久?

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或是一輩子?

江訣將王朵兒交給王貴,走近她那貼身內監,眼中全是審視,像在對待一個難題,背對著眾人輕聲道:“昌妃,這個奴才背著你動手腳,別再用了。”

王朵兒哭聲一窒,似乎沒料到江訣會有這麼一說,很快又收拾了精神,楚楚道:“臣妾謹遵陛下口諭。”

江訣背對著眾人,長久不出聲,末了啞聲問:“證據呢?”

李然沒有應聲,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江訣信與不信其實已沒有任何分別。他神色前所未有平靜,走上前幾步拿起地上那把軍刀插入刀鞘,全然淡漠。

江訣就在離他十數步遠處負手站著,抬頭看時,隻能看到一個僵硬到冷漠背影,李然起身,正要轉身,卻是王朵兒與他擦身而過,用著隻有他二人能聽清聲音說:“可惜,差一點就成了呢。”

李然隻覺得胸腔內所有怒火被瞬間點燃,五指一扣掐住她脖子,用了十成力,目中有森冷恨意:“要可惜就先替你自己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