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的屏幕上,跳動著“奕寒哥哥”四個字。
安奕寒之前自己備注的“安奕寒哥哥”,後來又嫌不夠親昵,就去掉了一個“安”字。顧沫一直懶得改。
“喂。”她接起電話。
“阿沫,在幹嘛呢?”
安奕寒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
他一手拿著手機跟顧沫講電話,另一隻手拿著幹毛巾隨意擦了擦頭發。
“沒幹嘛。”顧沫語氣懨懨。
“誰惹你不開心啦,怎麼講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安奕寒放下毛巾,以一種很放鬆的姿勢倚在沙發上。
怎麼才幾小時不見,她就有什麼煩心事了?他在心裏琢磨。
“沒有誰啦,我剛才是心情不好。現在已經好了。”
“你之前不是還直嚷嚷著說希望快點放假嗎?怎麼,明天就是國慶了,你反倒還不高興了呢?”
“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國慶節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也不知道要去哪裏玩。”
顧沫無聊的翻了翻桌子上的棋譜,再精彩的棋局,現在也提不起興趣來。
“就因為這個原因?阿沫你在說謊。”
安奕寒皺了皺眉。
他知道,她說謊的時候說話就會故意顯得漫不經心,不經意間言辭閃爍。
“好啦,告訴你。主要是因為我見不到外公了,外公不在家。本來還以為趁著國慶可以回青水鎮的。”
安奕寒一怔。
最終顧沫還是說出來了。
大概是因為他說過,他們之間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間要毫無保留,沒有秘密吧。
顧沫緩緩將自己以前是生活在青水鎮,現在又為什麼會在江城中學生活這一番緣由全部說了出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開口向別人談起自己的身世。
安奕寒是知道顧沫是被收養的,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但是這次是從她的口中親口說出來,安奕寒唇邊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良久,顧沫才終於說完。
他輕笑,“明天不在家的話,你就過幾天再去啊,反正有七天假。”
“不是啦,外公說他去京都了,這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
顧沫說完之後,語氣也輕快了不少,可能是這個秘密一直憋在自己心裏麵放久了吧,說出來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現在都已經長大了,以前青水鎮嘲笑他的小孩也長大了。
她現在也換了一個新的地方,其實,隻要她不說的話,是沒有人會知道的。
她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世自卑或者是難過,可是她不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會不會用同情或者是憐憫,抑或是嫌棄的眼神看她?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誰說出自己的身世。
幸好,安奕寒的反應都不是她以前預想中的。
他很平靜,似乎這就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京都?”安奕寒一驚,頓了頓又說,“阿沫,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京都玩玩,正好還可以去見你外公。反正我就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帶你玩轉京都都沒有問題。”
顧沫有些動心,一是因為她沒有去過京都,二是因為外公在京都,說不定真的能見到也不一定。
電話兩端都沒有聲音,安奕寒知道,她還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