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節令,曉色初露,濃霧籠罩,鮮有人跡的官道之上,依稀辨認是一輛馬車在疾馳著,肅殺的氣氛,散發出著極其冷清的味道。
一個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年坐在車駕上趕車,口中時不時哈著熱氣,不停的搓手,口中破罵糟糕的天氣。
他焦急的驅趕著馬匹,足以見其焦灼的心情,他的身旁放著一把利劍,又極其細致的注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保持著十分的警惕,似乎馬車之上裝載著十分寶貴的物件。
馬在官道之上曲折的行了一陣,那白衣少年忽然“籲”的一聲,勒住韁繩,欠著身子往前方望去,不禁心頭一悅,原來不遠處是一座古鎮,隱約可以聽見鼎沸的人聲與車馬喧鬧,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有點輕鬆,緊繃的神經也變得鬆弛。
卻在這時,馬忽然長嘶一聲,馬蹄也徘徊不前,似乎是突撞了邪靈一般,任憑那少年怎樣鞭打,那馬匹也不願意向前邁出一步。
驚疑之際,空氣中傳來一陣清脆的金鈴聲,那鈴聲劃破濃霧,緊接著,一把尖刀帶著凜冽的寒意,直逼那白衣少年。
眨眼之間,寒氣與濃霧相摩化為白光,晃得人眼直生疼,驚亂之中,那白衣少年連忙勒緊韁繩,迅速拔劍,從馬車上一躍而起,竄出一丈五六,又轉而向其右側輕閃,以劍擋刀,欲將對方之力彈空,奪其聲勢。
可他哪有來人刀法之快,隻片刻的功夫,那刀刃便已經呼呼帶過,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劃破了他胸口的衣襟,滲出一串殷紅的血珠子。
那白衣少年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提起長劍,又迎上前去,對方連削帶打,又是一陣急攻猛打,一手怪異的刀法,竟是他從未見過的招式。
一時之間,對方魅影堆疊,刀刃上揚,直挑玄關、神闕二穴。
那白衣少年哪裏能夠應付這等奇快的招式,不由得“啊!”了一聲,驚慌之中,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
對方那一把尖刀,淩空而至,虎嘯龍吟,涼風陣陣,疾馳而至,眼見就要刺中那白衣少年了,他驚愕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將自己往後帶,連退了好幾步,才算避開對方的攻勢。
一道身影飄到白衣少年的麵前,那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身著灰色長衫的漢子,正是他的師父,他本在馬車之中歇息,已經酣然入睡,卻被一陣激烈的刀劍磕碰響聲驚醒,見自己的徒弟性命堪憂,這才掀開了馬車上的帷帳,箭一般的竄了出來,出手相救。
那戚長空橫刀擋在前麵,雙方分開,他回頭對那白衣少年說一聲“讓我來!”,聽罷,那白衣少年退到一旁,這才得以看清來人的相貌,對方竟是一名女子。
隻見那女子雙眉緊蹙,麵色訝然,而她的臉頰晶瑩如玉,看不到一絲瑕疵。
他直視著這女子,這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大而靈動的雙眼,精致的鼻子和嘴,五官幾乎完美,她高昂著頭,眼眸裏浸滿了冰岩一般的冷酷,發髻上一支玉釵,釵上的珠花微微顫動,想起這個嬌柔絕美的女子也是會殺人的。於是他的心漸漸的冷了下來,並生出一絲厭惡。
戚長空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他掂量著手中的劍,問道:“閣下究竟是何方人物,為何要為難我師徒兩人,是為恩仇?還是錢財?”
那女子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屑,她撫著手中的刀,冷冷的說道:“雪山派冉雪特奉掌門之命前來取《妙奕天機》。戚先生還是把它交出來吧!也不用再受這殺戮之苦。”
原來女子竟是雪山派掌門林妙語的師妹江湖人稱“玉龍飄雪”的冉雪,而那戚長空正是江湖人稱“長空一劍”的戚長空,而那白衣少年是他唯一的徒弟賀子藏。
此時聽罷此話,戚長空不禁心頭凜然,神色大變,目光如炬,盯著冉雪說道:“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老夫手上並無《妙奕天機》,戚某向來不隨便與人結仇,姑娘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