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一般來說，酬勞越高，活兒的難度就越大。難度大了，就很容易把自個兒栽進去。
所以，楊總在兩天前接電話的時候，就一口回絕了。
楊總是個十分謹慎的人。
但今早，電話再次打來，對方講酬勞提高到了50%，並承諾預付10萬作為定金，即使到時候款收不回來，定金也不用退還。
在這一大筆錢財麵前，楊總有些動心，心想反正怎麼著都能落10萬，何不看看再說。
“老胡啊。”楊總望著大背頭說。
“嗯。”大背頭盯著觀光電梯外的東方珍珠塔。
“你覺得的呢？今天這個事。我總感覺今天這個有些不對，從來沒有做過這麼高的啊。”
大背頭轉過身，麵向楊總，搓著關節粗大的手，說：“我倒覺得沒什麼，給的多，肯定有給的多的理由，咱們上去了先了解了解情況，如果不行就推了，量力而為吧。”
“是啊，量力而為吧。”
楊總拍拍大背頭的肩膀，與他一起望向外麵。東方珍珠塔在陽光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叮！”電梯停在了73層。楊總看著樓層號，嗬嗬一聲，：“俗話說73，84，閻王不請自己去。老胡，看樣子咱們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電梯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是“東盛投資發展有限公司”幾個大字，一個漂亮的前台小姐衝兩人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您好，東盛投資歡迎您。請問您要辦什麼業務？”
“你好，你們蔣總打電話叫我來的。”
“請稍等。”前台小姐快速的撥了幾個號，嗯了一聲，抬頭問，“請問先生貴姓？”
“楊。”
“好的，知道了。”前台小姐掛了電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邊請，方助理會出來迎接您的。”
順著手勢望去，一位穿著職業套裙的女子已經在不遠處向這邊走來。楊總謝過前台小姐，和大背頭走了過去。
“感覺還不壞。”楊總悄悄對大背頭說。
“嗯。”
方助理走上前來，熱情的和楊總、大背頭握了下手，說道：“二位早上好，我們蔣總在辦公室等著你們了，請跟我來。”說罷向前走去。
二人趕緊跟上，方助理步幅不大，步速卻非常快。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嘟嘟”聲，嬌俏的臀部包裹在黑色一步裙，隨著雙腿的擺動，以一種絕妙的節奏扭動著。
“當老板就是好啊，連助理都可以找這麼漂亮的。”楊總打趣道。
方助理扭過頭來，順手將掉在鬢角的秀發挽在耳後，衝楊總一笑，不管是動作還是神態，都嫵媚至極。
“楊先生過獎了。”
方助理將二人帶到了最裏麵的一間辦公室。
楊總環視了一下。辦公室裝潢很考究，辦公桌後麵是明亮通透的落地窗，江對岸的風光一覽無餘。左邊一排紅木書櫃，敦厚挺拔，氣度不凡；右邊的牆上，掛著一副《霸王自刎圖》，描繪的是西楚霸王項羽自刎於烏江的情景，濃墨重彩。畫麵左上一排蒼勁有力的大字“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龍飛鳳舞、神采飛揚，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畫的下方是一圈皮沙發圍著一個玻璃茶幾，共同放在一塊暗紅色的地毯上。
“蔣總，客人帶到了。”
寬大的辦公桌後麵，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看著什麼。見到他們進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文件，兩步走到楊總跟前，說：“你就是楊總吧，我就是給你打電話的人，我叫蔣震。”
蔣震引二人落座後，向站在一旁的方助理道：“麗雯，去倒兩杯咖啡。”
“不了，給我一杯水就可以了。”楊總說。
“那您呢，胡先生？”方助理俯下身子，一個精致的吊墜在雅魯藏布江大峽穀上方微微晃動著。
大背頭扭過頭，故意不看這誘人的春色，說，“一樣。”
蔣震看到大背頭不自然的神態，哈哈一笑，說，“二位盡管做這個行當，倒也是正人君子呢。”
“什麼正人君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大背頭的語氣很生硬，仿佛是因為被外人看到了自己的窘態，心中有氣一般。
“是是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麼今天我這個忙，不知楊老哥是幫，還是不幫呢？”蔣震緊盯著楊總的眼睛，意味深長的說。
“那要看是什麼忙了，想必蔣總您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無利不起早。但我也明白，不是什麼果子掉下來，你都能接住的。家裏老婆孩子，公司的一幫弟兄，還都指望我呢，太出格的事......”楊總彈了彈褲腳的灰塵，“不做！”
楊總的一句“不做”令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大背頭很有眼色，結果話頭，道：“也不是不做，看情況了，如果真的是能力範圍之外，就算我們想做，也是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