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圓圓的月亮已經從天邊升起,皎潔的月光揮灑大地,令整個桃林披上一件薄薄地輕紗。溶溶月色下,桃花抱膝而坐,尖尖地下巴支在膝蓋眺著遠處的黑暗,輕聲問道“名揚,你一個人快樂嗎?”
風名揚仰望當頭的月亮,想起了娘,想起了風媚,想起了另一個叫桃花的女人。是啊,曾經他有過幸福,沒有想到這種幸福總是離他遠去。現在自己是乞丐,整日裏四處飄蕩,漫無目的。他甚至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因為他敢去想像。
“不快樂…我都不知道快樂的滋味是什麼…”
桃花說道“其實快樂隻是我們給自己定義的過程。”
風名揚邊吃邊斜視問她“那你覺得自己快樂嗎?”
桃花翹首道“我覺得很快樂,因為我每天可以和爹在一起,爹什麼事都由著我,他可疼我了。現在我又遇到你,我覺得更加快樂了…”
風名揚沒有想到她會提起自己,心裏不禁湧起一股激動。
“咦,名揚,你的爹和娘呢?為什麼你要當乞丐啊…”
風名揚一陣黯然,垂首道“他們都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其實他的爹並不像他所說,但是自從他被逐出風家的院牆之後,他認為爹與娘在同一天兩個都死了。他也並不想要一個這麼狠心的爹。
桃花水靈靈地眼睛望著他“那你真可憐,雖然我從小就沒見過娘是什麼模樣,可是至少我還有爹陪伴著我。”
風名揚眼裏有種酸楚的感覺,他強忍著心中的悲憤將欲要流出的淚水壓了回去。
“桃花,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你說的話與這裏的人都有些不一樣呢。”
桃花嘻笑道“這你也都注意到了,其實我們真不是五溪鎮的人,兩年前我和爹才搬來了這裏。”
風名揚奇道“兩年前你們才來,那兩年前你們又在哪裏啊?”
桃花抿嘴輕道“哎,不瞞你說,我爹每隔幾年就會搬一個地方,而且搬的地方都是我不熟悉的地方。我也曾經問過爹,他也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總覺著爹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一樣…”
一生中不停地搬地方這倒是少有聽說,想起桃花跟著爹不停地挪地方,她小小年紀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但是在桃花臉上卻從來就沒有見到過什麼傷心,說明這個小女孩心裏其實是很堅強的。
桃花接著說道“我就是想要幾個朋友說說話,以前每次住一個新地方,還來不及交上朋友又要搬家了,所以這是最失落的。”她的眼睛瞟著了,會心地笑起來“不過這次還好,我認識你這個朋友了。”
風名揚可以聽出桃花講的話覺對是真誠的,不帶一點作做。
“嗬嗬,隻可惜你交的這個朋友是一個小乞丐,沒有給你丟麵子吧…”風名揚苦笑道。
桃花正色道“乞丐又怎麼了,難道乞丐就不是人,大家還不同樣是從娘肚子裏生出來的…”
風名揚眼前又浮現出娘的神情,差點想要叫聲娘了。
“我覺得你總是悶悶不樂地,你心裏肯定藏著什麼不想與說是不是?”桃花的視線又落他身上。
“其實…也沒有什麼…”風名揚吱唔著說。
桃花忽起身笑起來,道“嗬嗬,不要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用不著都告訴我。就像我一樣,也有自己的秘密…”
“秘密,你的秘密是不是天黑了就偷偷溜到這山林裏給小乞丐送吃的!”忽一個沉厚的男人聲音從邊上傳過來。
桃花一聽,馬上身體僵直地朝後麵望過去,低聲道“爹,你怎麼來了?”
原來竟然是桃花的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圓圓胖胖地身體正駐立在遠處的一棵桃樹下,一對眸子在夜色下閃閃發亮。桃花聞言便知道是爹的聲音,是以立馬像做了錯事的孩子站住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