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客套之後,張虎將話題引開:“不知道最近陸爺在忙些什麼。”
劉喜也是聰明人,幹他們這行,別人請吃飯,不用猜也知道,要麼求他辦事,要麼打聽消息。眼前的年輕人鄉下出身,閉塞的環境中習得生意經,有兩下子值得結交。
他開玩笑道:“張虎兄弟,規矩你知道,這頓飯不算你請客,下次我要上花滿樓。”
張虎道:“等會轉場,就去花滿樓。”
劉喜道:“陸爺具體要幹什麼我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有動作。前天,陸府管家劉定州讓我聯係泥瓦匠,木匠,聽說要整改雲中城西的一間店鋪。”
他又道:“張虎兄弟,是不是又有什麼點子,好處可不能少了老哥我。”
張虎符合道:“我是吃獨食的人嘛,老哥有好事也別忘了我。”
吃過飯,張虎回到鴻星客棧,獨自一人在房間裏喝悶酒,酒精加上胸中火氣,整張臉和脖子一片赤紅。
通過陸府護衛和劉喜提供的信息,他可以確認,陸平甩開他,獨自開設賭場。
知識產權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不可能得到保護,創意被竊取太稀鬆平常了。
他沒想過以現在自己能獨自開設賭場,這一次太高估自己,本以為展現點能力,便能從中分一杯羹,事實啪啪啪打腫他的臉。
做空糧價,他賺到第一桶金。通過應允給牛角村村民以及半坡張家人的福利,他手握更多的資金。說穿了,他在以債養債,玩得好叫整合閑置資源,空手套白狼雙贏局麵,當了婊子還能立牌坊。玩得不好叫非法集資,婊子萬人捶,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他對資本有三個定義,一定量的金錢,擁有足夠長的時間,使用的手法。
除去近來吃穿用度,派發給牛角村村民的福利,他手上還有兩千多貫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已經達成目標的兩個條件,一定量的金錢,五年時間還算長。
他的計劃找陸平合夥開設賭場,會讓自己的身價再度躍升一個台階。
服兵役原本在他心中不是麻煩事,賭場一旦來辦,他將有更多的資金,五千石糧食不算什麼。他讓陸平扔下車,這將成為捆住手腳的繩索,拿錢抵兵役,好不容易積攢的家底會嚴重縮水,去服兵役,將會浪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他眼中,裏長就是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人活在環境中,他的第一桶金,靠的就是這個雞肋。放棄雞肋,一旦輸一次,連退路都沒有。
那麼隻剩兩個選擇,時間與金錢要誰。張虎的認知中答案很確定,時間與精力遠比金錢更重要。但往深裏想,或許在一定程度上,金錢比時間更重要,就如當下,他尚未找到讓自己的時間變得更值錢的途徑。
張虎內心矛盾,他有一套解決矛盾的方法,告訴自己選擇不重要,執行選擇更重要。
他從陸平得到教訓,自己應該有更多的籌碼,應該有更硬的拳頭,才能攀附這群人。
顯然如今的自己還太弱小。
去服役,去能做的事情裏找尋出路,去打好一副爛牌。
“小二,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