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過以紙鈔進行劫掠,靠此種行徑崛起的貴族有,還挺多,也有玩壞這個規則的家族。
而現在,他的這種方式,似乎是比前兩種方式更優的劫掠方法。僅僅一天,股權契約賣了八十萬貫銅錢,他一年的稅入也沒這麼多。來錢快,還能俘虜人心,可謂盆滿缽滿。
鏢局股權契約銷售火爆,一家歡喜一家憂。
淩雪雲站在張家老窩的城牆上,遠眺人山人海的鏢局,心腹管家向她彙報情況。
首日便賣了八十萬貫銅錢,全都是用紙換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並沒有分利益。
她更氣憤的是南嶺的豪強們,拿她的錢,還對著跟她幹,投錢進鏢局,不將自己的話放在眼裏。
她對南嶺張家豪強的兩個束縛手段,第一個,有著騎士頭銜的豪強的餉錢,她可以多給,也可以少給。第二個,貨物在河風地與張家嶺進出的稅。
然而,她高估了這兩條繩索的束縛力。
十年前,那幫騎士餓得頭昏眼花,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那點餉錢作用很大。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南嶺的騎士已經養肥了,摟錢的路子變多,那點餉錢,也就全當零花。
貨物進出的稅,雖然還很有用,但也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河風地收重稅,可以去別的地方,雲中城也可以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豪強們的翅膀已經硬了,騎士的頭銜可有可無,發不發餉錢,那都對他們影響不大。
“夫人,你找我。”
張靈鶴上了低矮的城牆,四下打量了一下,嘴角稍稍上揚,不輕易間顯露鄙夷之色。
淩雪雲轉頭,盯著張靈鶴,毫不掩飾怒色,斥責道:“你們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嘛。”
張靈鶴攤開手,聳聳肩,道:“夫人,我聽不懂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靈鶴心裏一點也不在乎眼前這個女人的怒氣,而且他沒有騎士頭銜,餉錢還有關稅,他從未享受過。
當然,隻是在明麵上沒占過關稅的便宜,私底下還會做,換個有頭銜的人跑貨就搞定了。
淩雪雲怒色更盛,道:“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翅膀硬了,覺得能飛了?”
張靈鶴道:“夫人,想來你是在生那幫騎士的氣,這可不關我的事。”
“我幹幹淨淨,一個子都沒投給鏢局,賬目是公開的,你可以查,冤枉好人,寒心呢!”
跟在淩雪雲的張良,聽著張靈鶴胡扯,已經忍不了了,怒喝道:“張靈鶴,鏢局的大掌櫃是你,還敢說你沒向鏢局投錢。”
“張靈鶴,你厚顏無恥,白眼狼。”
張靈鶴道:“公子說得沒錯,我厚顏無恥,當年我跪地乞求,太沒出息了,太對不起自己了,太他娘的蠢了。”
張靈鶴早年間,就是從這娘兩手中借了一筆高利貸,差點被整死,跪地苦苦哀求,也未求到寬限些時日,別利滾利。
若不是走運遇見貴人,還了利滾利高築的債台,如今不知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