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什麼人?你們又是什麼人?”
女子的雙瞳好似凝了冷光的翡翠,清澈幽深,而又蘊涵著冷靜。她的聲音格外好聽,輕輕柔柔的,但很脆,仿佛玉珠落盤,丁冬作響。又在女劍手的左右,各有一位精靈女子持細劍挾住夢與奎安,旁的一個角落,地精與水暈則被三枝寒光閃爍的箭鏃分別指著鼻子尖——水小妹妹不敢哭了,但眼睛仍舊紅紅的。
六個人,聽起來和外麵的人不是一夥兒的!蕭焚悄悄用目光掃過整個旅店,思路變得無比清晰,然後他舉起手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我想,這裏有一個誤會。”
頂在下巴上的劍尖透著一絲涼意,法師悄悄打了一個冷戰——這絕非是凡物——黑暗秘法規則的‘白骨護甲’甚至沒有對這把劍產生一絲反應,而他本身布下的法術輕易被刺穿了,甚至未起到一點阻礙,仿佛熱刀切牛油一般。
如果觸發術未產生作用的話——
假設是不成立的,劍尖頂上法師下巴的一刹那,觸發術自動對女劍手施加了一個幻術,後者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後清明,她看到對手仍舊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下。然而實際上,法師退開了一小步,身形消失在空氣中。
“好了,小姐。”法師在隱身在一個角落說道:“收起你們的武器吧,我更樂意在一個平等的狀態下交流。”
女劍手臉上一下子露出驚異不定的表情,她看了一下自己麵前的幻象,又看了一下法師出聲的地方——那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而她產生了一瞬間的懷疑,係統立刻做了二次豁免,這是一成功的檢定,因此法師的影子頓時在她麵前土崩瓦解。
“啊——!”紮馬尾的少女驚訝地叫了一聲。
此刻精靈牧師也反應過來,奎安偏了一下頭,讓對手的劍刺在自己的左肩。“神能!”伴隨一聲低喝,牧師身後忽然展開一對光作的雙翼,他右手平推,直接把挾持他的精靈女劍士橫推飛出去。
“治療輕傷!”奎安收回右手在左肩一抹,那兒爆出一團白光,傷口瞬間愈合。
挾持住夢的精靈少女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但她馬上反應過來,一把將夢扯到自己懷裏,同時用劍刃貼上女主教纖細的脖子,大聲衝精靈牧師喊道:“不要動!”
夢卻看著持劍指向自己的精靈女子,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說道:“和平。”她用上一種不為人知的語言,這聲音輕柔卻又平和,但卻神秘莫測、仿佛是一個真理,讓人無法抗拒——這似乎多元宇宙之間的唯一規律,一經出口,便已成定規。
精靈女劍手可以一手按著主神的教義起誓,發誓她從未以任何一種途徑了解過這樣神秘的語言。但是,一瞬間,她聽懂了,並且認為這是如此自然的,仿佛理應如此,因此她收回了劍,還真心實意地向女主教道歉。
“我這是在幹什麼!”下一刻,精靈少女驚醒了過來。但晚了一點,夢已經用鎦金節杖抵住了她的咽喉——女主教的麵色並不太好,象紙一樣蒼白,嘴角也掛著血絲,好象一下子變得很虛弱的樣子。
縱使宗教知識貧乏得可憐,然而蕭焚還是一下從這隻字片語中分辨出一個震撼的事實——創生聖言!法師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東西本身就是一個傳奇,它的存在甚至可以追溯到多元宇宙的誕生之初,它力量如此強大,乃至於凡人的心智根本無法了解其萬一……據說,它沒有任何邪惡類型的詞語,例如痛苦、絕望、憎恨和背叛,反而在美善、仁慈與悲憫上有著極端細致的語彙。它沒有書寫型式,若被轉譯成文字便會失去所有的力量和意義。
在迦南中,它乃是代表著最純粹的善意、最根源的創生之力,沒有一個邪惡者能夠忍受其出聲,甚至隻消說出其中一個字詞,就能叫弱小的邪惡存在徹底淨化,強大的邪惡存在痛苦不堪。
然而對於凡人來說,強行使用這樣的語言對身體有著極大的負擔,夢即使身為銀色維斯蘭的主教,但依然受到極大的反噬。
蕭焚多看了這位女主教一眼,他略作思考,立刻抓住一些線索。顯然,夢應當不僅僅是一位使節,或者說,不僅僅是銀色維斯蘭的使節。進一步的,法師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並非是偶然,好象有什麼聯係……”他喃喃自語。
另一麵,地精那邊的三隻精靈忽然齊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好象遇到了一件什麼恐怖至極的事,臉蛋變得滴血一樣的紅。接下來,紮馬尾的女劍手就驚訝地看到自己的這幾位同伴丟下俘虜,一手捂著胸口,風一樣地竄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