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理念”保護文化根脈
基層行·當代視線
作者：嶽振
近幾年來，學界對古村落保護的討論很多，特別是在城鎮化與新農村建設的背景下，村莊文化的“淪陷”引起各方強烈關注，對傳統村落的前途和命運甚感擔憂，“賣掉了一個村莊的記憶”成為有識之士對商業入侵的無奈控訴。
然而，村民、政府不會僅僅滿足於依靠“傳統”過窮日子，旅遊產業便成為許多擁有村寨文化資源的地方大力扶持的“搖錢樹”。在這種情況下，“重新認識傳統村落”呼聲漸起，希望把古村落從“過度開發”、“破壞性發展”中拯救出來。
由住房城鄉建設部、文化部、財政部發出的《關於做好2013年中國傳統村落保護發展工作的通知》於7月初發布，要求通過科學調查，掌握傳統村落現狀，建立中國傳統村落檔案，完成保護發展規劃編製。今年7月2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鄂州市長港鎮峒山村考察時強調：實現城鄉一體化，不能“塗脂抹粉”，不能大拆大建，特別是要保護好古村落。
村落“淪陷”的危機
中國村落衰敗跡象日益嚴重，是不爭的事實，村莊保護常常被逼“與推土機賽跑”，普遍的農民“被上樓”現象與“千村一麵”的枯燥景觀，確實違背了新農村建設與城鎮化戰略的決策意圖。在有些地方，農民的村莊利益主體地位遭到傷害，生產生活缺乏可持續性。
傳統村落因其曆史、文化、科學、藝術、社會、經濟價值，被認為是物質形態和非物質形態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傳統文化的精華，凝聚著中華民族的精神，保留著民族文化的多樣性，是農耕文明不可再生的文化遺產，是維係華夏子孫文化認同的紐帶，是繁榮發展民族文化的根基。
由於“保護與發展”關係處理不當，引發對“文化根基”存在狀態的普遍憂慮。不少中央文件明確提出對傳統村落的保護要求，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也有所涉及。今年3月份，文化部等三部委下發《關於加強傳統村落保護發展工作的指導意見》，認為隨著工業化、城鎮化的快速發展，傳統村落衰落、消失的現象日益加劇，加強傳統村落保護發展刻不容緩。
“保護發展”也就意味著保護的目的是發展，而不是對傳統村落進行封閉式保護。因此，如何在保護中實現文化品質以及整體利益的提升，已成為一個考驗研究者和決策者智慧的棘手問題。
中國具有保護價值的傳統村落分布廣泛，依地域風貌異同而各具特色與內涵，在旅遊開發熱潮中，各地古村落逐漸為世人所熟知。有些尚未進入公眾視野的村莊文化遺存被文物販子倒賣，令人惋惜。
有學者指責中國傳統村落的開發利用過於偏重“工具理念”，即僅僅把古村落文化進行商業展現，有些地方的歌舞表演活動變得庸俗不堪，基本目標是實現當地期望不斷增加的“旅遊收入”。這種批評並不為過，特別是在一些通過外地旅遊公司包裝的村寨，的確有質樸民風失落的現象。更有甚者，村民、當地政府、旅遊公司三方最終因利益糾葛而矛盾重重，這在很大程度上已損害了民族文化旅遊的良好初衷。
對待具有經濟價值的傳統村落及文化遺產資源，“在保護中開發、在開發中保護”是地方政府秉持的基本原則，有些人甚至認為“開發就是最大的保護”。這些政策語言本身含義模糊，其中尺度也難把握。與學界和民間相對更保守一些的意見相比，政府為了地方形象和政績考量，一般不會壓低傳統村寨文化的“工具價值”。
畢竟，城市化無可回避的“聲光電”以及沉重的生活壓力，致使城市人常常需要尋求純真與寧靜的生活空間，傳統村寨就極有可能成為他們尋找心靈慰籍的理想之地。最直觀或是最理想的狀態，是村寨文化具備“真實的地點、真實的人物、真實的生活、真實的風情”，這正是許多城裏人需要的“真實”，也成為地方文化旅遊策略中所謂“市場需求”的主要組成部分。
上述問題在貴州也同樣存在，傳統村寨麵臨的問題也很嚴峻。對此的權威闡釋是：貴州傳統村落保護法規缺乏，保護理念落後，管理困難重重；無規範和約束的旅遊等開發活動，對傳統村落的文化遺產造成一定破壞；傳統村落的主人即當地居民的利益和發展訴求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