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白晝越來越短,漫長的黑夜對於很多人來說,漸漸成了一種煎熬。
一盞百瓦亮度的白熾燈被掛在一根長長的竹竿上,劇亮的燈光將李有庚家的堂前屋後映照得恍如白晝。就連遠在村子的另一頭,都能看清這邊在黑暗中撐起的醒目明光。
在李有庚家老宅右邊的空地上,一座嶄新的房屋已經建立起來了。
事實證明,確實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盡管李有庚對建築方麵的事情一竅不通,鄒建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實際上也是個半罐子水,搖得很響,但其實卻拿不出多少有用的貨。
但有爺爺這個吃的鹽比他們吃的米還多的鎮定自若的總指揮,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在播種完畢後的第十四天,兩少一老就把它修建成功了。
“我說,我們今晚就住進去吧。”鄒建站在屋門口,撫摸著牆壁,興奮地說著。
李有庚懷疑地說著:“不是說要毒氣散盡後才能住進去嗎?”
鄒建揪著李有庚的衣領把他拖進了屋,指著牆壁和地板,沒好氣地說道:“這原汁原味的磚瓦房有毛的毒氣啊?你一沒裝地板,二沒粉刷牆壁,你來給我說說,毒氣從哪裏來?”
李有庚不為所動:“濕氣總是有的吧?”
“住一晚上有什麼關係。”鄒建一臉的無所謂,繼續勸道:“明天我就要回家了,現在成品都出來了,我總得先享受下吧。”
“隨便你,反正我不住。”李有庚轉身就出了屋子。
鄒建跟著從屋裏走出來,突然感慨道:“知道我現在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嗎?”
“那就是民主,解放和自由。在這妹子都看不到半個的苦寒之地這麼多天,哥終於可以進城去飽飽眼福了。”
李有庚看他聲情並茂作出的委屈狀,就隻差沒落下淚來了。不過他也理解,農村就是這樣,生活是冷清了些。想當初高一輟學那會,他剛回來的時候,不也是各種適應麼?
雖說本來就是農村長大的孩子,但畢竟還是在學校這個大家庭中生活的時間長得多。
“別感慨了,隻要你想想,過了年你還得回來,一下子心情就平複了。”李有庚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著。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鄒建有點牙癢,然後又很是得意地大笑起來:“我知道你對哥是羨慕嫉妒恨,但這也沒辦法,各人命不同,明天哥就去綿城玩了。”
李有庚不以為意:“用得著羨慕你麼?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不是吧?你不覺得我們這生活大單調了一點嗎?”鄒建看著四野黑沉沉的黑暗,捏著下巴沉思了一下:“拜托,我們又不是路都走不動的老人家,我們生活中應該有點激情和樂趣是不是?女仆什麼的就暫時不用想了,我覺得明年可以添加點娛樂設施,比如電腦什麼的,空了可以打打遊戲嘛......”
“什麼遊戲?還有,女仆不是暫時不用想,永遠你都不用想。”李有庚鄭重地聲明了一句,要是真發展成那樣,還不得把自己爺爺氣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