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洛府的慶功宴。
而此時洛淵正在自己的院子裏看著紫炎發呆。昨天回來,雪媛雪鳶都被紫炎嚇傻了,遑論自己。
不是說她態度不好,是態度太好了,服務態度太周到了,周到得他都快哆嗦了。
洛淵吃飯,紫炎布菜步得很殷勤,“少爺,您嚐嚐這個。”“這個也挺好的,是你最喜歡的。”洛淵最後對著小山似的碗臉都僵了,凝視著它們說,“紫炎,我想吃口飯。”“哦,”紫炎放下筷子一拍手,笑得春光燦爛,白皙玉手取了瓷勺舀了一勺飯,洛淵忽然心覺不好,果然。
“張嘴,我喂你。”
洛淵敬謝不敏,於是轉戰書房。
紅袖添香,就算不是夜讀書也是美差一件。但是研墨布紙的老手紫炎今天磨墨卻出了很大的問題,不是稀了就是淡了。其實洛淵也不是非練字不可,幹脆站在一旁看著她為他忙碌,也是一種平淡的幸福。
可是紫炎也許是覺得他太閑了,所以一番折騰下來,忙請他練字,洛淵也是無可無不可的。隻是紫炎總是會不小心撞到他或是撞到桌子或是碰翻墨,所以在浪費第十張宣紙後,洛淵不想繼續了,然而。
紫炎就用那種小動物樣楚楚可憐的眼神瞅著他,“少爺是覺得紫炎打擾了您的雅興?”雖然總覺得紫炎眼底說著一抹狡黠,可是到底是不願辜負美人恩。這一下午,洛淵覺得手都累抽筋了。
再一看紫炎,她可倒好,倚在美人榻上睡得那個香甜,洛嵐氣得擲了筆就想上前把她弄醒。可是再一想,紫炎這些日子其實極難,就沒能下去手。轉念一想,少年俊朗的洛淵頓時笑得比嬰孩還少點心呢,此時不閃更待何時呀。
於是縱身一躍,洛淵就從支著的窗欞處跳了出去,陪著逐風狂奔於草地之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冰兒走後,真是沒什麼人陪自己瘋狂了呢。洛淵一臉的惆悵,似乎感應到主人心意,逐風也散漫地踱起步來。
“想什麼呢?”紫炎一打岔,洛淵的心思回歸當下,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看著紫炎待著,頓時窘得夠嗆。當然是想你,卻怎麼肯認,於是岔開話題,“前院挺熱鬧呀。”“那是,”紫炎複又垂下頭去,邊做手中針線,便漫不經心回道:“洛家堡現如今今非昔比,來的人自然多了,何況。”
“何況當初有那麼多人落井下石過。”洛淵看著紫炎長而彎的羽睫說出這一句話來,紫炎下意識地點點頭。二人一時無話,隻是也不尷尬就是了,反有淡淡溫馨流轉。
而此時前院卻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當門立著一對璧人,少女服飾用色極其大膽,卻出乎意料的好看,和身旁少年一身層層疊疊,深淺有異的藍色衣衫卻很是相稱。少女容色瀲灩心思巧妙,隻以琉璃為飾,素雅別致得緊。嫩黃色的襖子襯得她笑靨如花,下著淡紫遍地金的襦裙。這些顏色都是時新慣用的,卻更為新穎別致,亦是華貴的。
少女乍看之下美麗嫻靜,眼波流轉卻勾魂攝魄。大家閨秀總太乖,美則美矣,卻天然呆到像是一尊沒人氣的玉石像,不由得失了顏色。一眾少俠投注在少女身上的目光不少,不少女俠則偷偷觀望這個鍾靈毓秀的少年,卻又偷偷緋紅了臉。
隻是可惜,名花芝蘭雖好,奈何有主呀。看他二人是不是會心一笑,什麼玻璃心放心都碎了一地,可又不得不心服,暗道好一對璧人。
而此時洛鞍也收到彙報,似是有人來者不善,於是匆匆離席,向門的方向趕去,心中思索到底來者何人。身著玄色。光華流溢的長袍,洛鞍風華內斂,含笑溫文,腳下卻加快速度,見的人不由佩服他不驕不躁的氣韻風華。
“師伯。”冷炎風看著怔住的洛鞍,有一種做作出來的出來的溫潤,“好久不見,淵弟呢?”洛鞍於是糾結地吩咐人給他們布置座位,其中不快肉眼可見。冷炎風淺笑依然,牽著妹妹進得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