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思忖應對(1 / 2)

陳封提前出院了,讓欣欣心裏亂糟糟的,有不安,有內疚,有傷感,有憐憫,也還有點困惑。

出了住院部的大樓,欣欣上了車,卻沒有發動,她趴在方向盤上,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該怎麼辦,雖說自己也不想接近陳封,可陳封出院時,自己是應該來接他的,這一點,媽媽早就說過,自己也這樣想過,目的就是為了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可現在竟成了這個樣子,怎麼辦呢?是就此不了了之,還是去一趟他家看看呢?

她想打電話給陳封問一問,但又放棄了。她想,電話接通了,自己又說些什麼呢?問他好沒好、礙不礙事?他肯定會說好了,而且自己也料定他肯定不礙事的,不然醫生絕對不會讓他出院,難道醫生明知病人出院後有生命危險還放任自流?他這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而且也不缺錢;問他為什麼提前出院、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可他要是能回答,又何必如此呢?還有一點,一打電話,自己的號碼就會讓他知道了,而這是她不願意的。

思前想後,欣欣覺得最好而且也必須要去一趟陳封的家。她想,反正也就這最後一次了,畫完這個句號,心裏也就安穩了,自己和他就像是宇宙中的兩顆流星,相遇之後,又各走各的軌道,各飛各的前方,雖然已經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印跡和回憶,但那將永遠屬於過去。

欣欣想好了,才驅車離開了醫院。回到單位,欣欣本想把這件事跟陽光講,但想想她那張烏鴉嘴,還是算了。

晚上回到家,欣欣提著包一聲不響地進了院子。女兒的一反常態,讓媽媽有些詫異。

“欣兒,你今天怎麼啦?陳封他又好些了嗎?”媽媽帶著一絲奇怪,一如往常地問女兒。

這的確是個老問題了,隻是以前都是微笑著問的,是充滿自信地問的,而今天卻是帶著詫異問的,因為欣欣的表情和前幾天明顯不同,這讓她感到不解,也隱隱地有一絲不安。她的所有表情和語氣都表現出這種不解和不安。

“嗯,好了,他這回是好了,好得都能自己回家了。”欣欣把提包往茶幾上一放,怪聲怪氣地說道。

“回家?你說陳封回家啦?怎麼回事啊?你好好說,怎麼陰陽怪氣的。”媽媽責怪道。

欣欣不想隱瞞,而且她也想聽聽爸爸媽媽的想法。她覺得這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大事,但也不是一件小事,父母對於人情世故是有經驗的,或許他們會有更好的建議。另一方麵,這也不能瞞著,瞞不住的,媽媽或爸爸要是哪天去了,到那時知道了,不大發雷霆才怪呢,與上次相比,肯定會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於是,欣欣就和媽媽說了陳封出院的情況,當然她小心做到了不讓媽媽聽出自己是今天才去的。媽媽先是大吃一驚,然後就是擔心和不安,而這都在欣欣的意料之中。

“怎麼辦呢?他到底怎樣了呢?別回再出現傷口感染的情況啊?真叫人擔心,這孩子!”媽媽焦慮地說,“欣兒,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吧?要不你瞅空開車去一趟他家看看,他不辭而別可能是怕麻煩我們,可我們哪能就這樣不聞不問不了了之呢?”

“這小夥子,也太憨厚了,怎麼就這樣臉皮薄呢?何況我們也是應當的呀。”爸爸說道。

“就是的,他父母要是在的話,不心疼死了嗎?唉,這個苦命的孩子。”媽媽歎著氣說道,“欣兒,我們可不能做出這樣不厚道的事來,一定得去人家看看才行。”

媽媽邊說,邊抹了抹眼睛。她在聽了女兒轉述蘇小美說陳封一個人走時的情況後,就觸動了慈母之心,不由得一陣心酸,禁不住眼淚都出來了。

欣欣見媽媽這樣,心裏也很不好受。她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低頭沉默著。

爸爸看見欣欣沉默不語,麵無表情,以為她不願意去陳封家。他一開始就看出女兒對陳封的態度有些冷淡,覺得女兒對陳封給她帶來災禍是耿耿於懷,雖然他當時就開導過女兒,說陳封和她都是受害者,但現在看來,女兒對陳封的成見還是難以消除,於是他就說:“要不,打電話先問一問也行,說不定他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打電話問過也得去!”媽媽以為爸爸要以打電話代替去,就急忙強調說。她見女兒不語,也以為女兒不想去,就生氣地對女兒說:“欣兒,你是不是不想去啊?你要是不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