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本想說什麼,可欣欣頭也不回,直接下命令,語氣十分堅決:“什麼都別說!”
陳封不解何意,怕她生氣,隻好隨她而去。
到了樓下,欣欣跟媽媽說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也不說什麼事,就拽著陳封走了。媽媽也沒有多問,隻是叮囑他們快些回來,飯馬上就做好了。
欣欣讓陳封騎車帶她到了買戒指的金店。可到了金店門口時,欣欣卻向北麵路邊的一個小攤子走去。陳封放好車,也走了過去。這是個賣一些小飾品的攤子,首先映入陳封眼簾的是一個藍色插梳,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果然,他看見欣欣伸手取下了那個插梳,拿在眼前細細地看著。
“這和那個一樣嗎?”欣欣轉臉問他。
“嗯,一樣的。”陳封回答。他知道欣欣說的“那個”,是指被她之前摔壞的藍色插梳。
欣欣又看著插梳,羞愧地說:“對不起,你能再給我買一個嗎?”
陳封從欣欣手中拿過藍色插梳,輕輕地給她戴上,微笑著說:“當然可以,而且我想,這個插梳應該也很樂意很榮幸被戴在一位美女的頭上。”
陳封付了錢,不過兩元而已。然後,欣欣帶著陳封進了金店。
“小、哦不,那個,你看這戒指是剛才在這裏買的,請問能退嗎?”欣欣遞上戒指,問櫃員。
櫃員要求看一下發票。陳封機械地從褲兜裏取出發票遞上。櫃員認真看了戒指和發票,確定戒指的確是剛才在這裏買的,而且就是眼前這個男士買的。可是,她很詫異,怎麼剛買又要退呢?她想,大概是他的女朋友嫌不好吧?也是的,現在都流行送鑽戒,看他的女朋友長得這麼讓女人嫉妒,的確是非鑽戒不配的。
櫃員看了陳封一眼,又想:這姑娘肯定是想逼小夥子買鑽戒,可要退也不能原價退呀。於是她就笑眯眯地對欣欣說道:“對不起,如果我們的商品沒問題,是不可以退的,除非——”
“除非什麼?”欣欣問。
“除非折點錢,而且這也不叫退,我們這裏回收金銀飾品,你可以把它賣給我們。”櫃員依舊笑眯眯地說。
退和賣殊途同歸。欣欣一看有希望,心裏鬆了口氣,她按捺住內心的高興,平靜地說:“賣給你們要折多少錢?”
“折百分之十。”櫃員不再笑眯眯,變得平靜了。
商人的頭腦總是冷靜的,別看表麵熱乎乎的,內裏可冷著呢,一刀下去,務求利益最大化。當然,櫃員的刀是老板給磨好的,怎麼切、怎麼割,也是老板定好的。
欣欣心裏咯噔一下,心說也太多了,但卻沒有辦法,就說:“好吧,成交。”
櫃員又看了看一旁的陳封,朝他陰不陰陽不陽地笑了笑,那意思是問他賣不賣,畢竟戒指是他買的。
此時,店裏幾乎沒有顧客,其他較近櫃台的櫃員都往這邊看著。
陳封有些尷尬,他看了看欣欣認真的眼睛,轉臉對櫃員微笑著說道:“堅決服從組織決定。”
他這句話一下把櫃員說樂了。欣欣也是莞爾一笑:“就愛貧嘴。”
櫃員很快給他們辦好了手續,然後說:“那,你們再看看鑽戒吧,鑽石象征著愛情的永恒。”
陳封雖然身上沒帶多少錢,可他一點也不緊張,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欣欣不可能要求自己給她買鑽戒的。
“不用了,不論什麼戒指都一樣,用可以買賣的東西來表達愛情,本身就是對愛情的玷汙和褻瀆,何況鑽石並不能永恒,隻要是物質的,就是會變化的,唯一可以不變的隻有人心。”欣欣動情地看著陳封,真誠地說,“你把心給了我,我還要鑽石幹什麼呢?我們走吧。”
“欣欣!”陳封感動得幾乎流下淚來,也顧不得還在金店裏,不由自主地把欣欣緊緊擁在懷中,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耳邊響起了一陣稀裏嘩啦的掌聲。原來幾個櫃員和顧客看了十分感動,情不自禁地為他們鼓起掌來。
“好感動啊!”一個路過的小姑娘喃喃地說。
“哇,我不是在劇院裏吧!”另一個自言自語。
“好動人的愛情!”一個櫃員說。
“原來超越金錢的愛情還沒有滅絕!”給欣欣退戒指的櫃員激動地說。
陳封鬆開了欣欣,兩人都羞紅了臉,微笑著轉身走了。
幾個櫃員,依然沉浸在感動之中,再看那滿櫃的黃金首飾,瞬間竟顯得黯然失色、不足為貴了。
這時,隻聽有人高喊:“陳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