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受辱(1 / 3)

浴桶邊的架子上整齊疊放著細白棉布寢衣,兩個丫鬟拿幹布擦淨了姑娘頭發上的水,服侍她穿好衣服,出來再由阮府婢仆領著,到右邊內室休息。

淩妝覺得身上分外軟,渾身沒有一點氣力,腦子也糊成一團,隱隱聽到飛箏和侍簫也被人引下去休息,侍簫還說了句:“客宿在外,我來值夜……”

阮府丫鬟中有人笑道:“姐姐這樣兒,還值夜呢,無非是端茶送水,我們來吧,姐姐們是客,隻管安穩了睡。”

阮嶽灼灼的目光總是跳躍在眼前,淩妝讓丫環留著屋角一盞燈,勉強保持一縷清明。在別人家中,總歸不好完全放鬆警惕,拔出頭上一枝黑檀木簪子,取出金針,在身上幾處穴位一刺,她頓時清醒了許多。

滾入錦被,初時她還睜著眼,後頭想到大殷律法,侵犯良家,可判淩遲,阮嶽身為朝廷命官,必不至於做太出格的事。那阮郡君讀了許多書,又是長輩,興許隻是為了轉圜求親不得的難堪也未可知……

思來想去,畢竟尚存酒意,漸漸睜不開眼,初時還能聽到些人聲,片刻四周陷入黑暗,她亦沉入了夢鄉。

睡了也不知多久,她隻覺身上沉重煩躁,喉中渴得厲害,掙紮著想喚水,卻猛然覺出一雙手摁在身上。

她瞬間驚醒,猛然一推滾到床裏。

匆忙間隻及拔下一隻金簪握在手中,低頭看衣裳不整,立時連呼吸也停住了。

帳子裏微弱的光線下,一男子如鬼魅般虎踞而前。

淩妝驚得驟然尖叫。

隻是尖叫聲剛剛劃破夜空,已被那人撲上來堵住。

淩妝開始瘋狂掙紮,手上簪子忙亂間隻及刺到來人曲池。

那人悶哼一聲。

淩妝才聽出好似阮嶽,差點氣得手足發軟。

阮嶽未及下手,風光卻看得真切,他非初生牛犢,卻歎酥骨粉心,千古尤物終是落在自己手上,心中暢快之意,比狀元及第時有多無少。一手被刺軟垂,倒不慌張,連忙拿另一手掩在她嘴上,附在她耳邊道:“寶貝兒,你我這樣,還能說得清麼?我必不叫你吃虧,明日就讓周氏自寫下堂書,到庵裏去,我娶你做正頭夫人可好?乖乖,別鬧……”

淩妝既已知道誰,心中隻覺無限可恨可悲,也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人人稱頌的才子,當朝知禮儀明廉恥的太常寺少卿,會做出這般醃臢下作之事。

果然百姓們傳官宦之家隻有門前的石獅子是幹淨的沒錯,表麵敞亮正大,底下卻不知掩了多少烏糟……

阮嶽見她沒有再出聲的意圖,在她麵上啄了一口,直起身挑亮了床頭一點紅燭。

淩妝下意識拉起絲被蹭到床角,死死瞪著阮嶽。

阮嶽顯然也十分緊張,額上所縛的黑紗璞頭下皆是汗水,上身脫得赤溜,也不遮掩,臉上是一種癡迷或者說更接近恍惚的神色,歎道:“真乃尤物也!”

淩妝惡心欲嘔,卻罵不出也哭不出,喉頭似被一塊大石堵著,喘氣艱難,手上隻緊緊拽著金簪,心想他再敢上來,寧願刺死了他,也比受辱來得好。

阮嶽本想一舉拿下她,怎奈發覺被刺過的那隻手竟就抬不起來,表情漸漸轉過猙獰,跳下床抓起燭台照著腕子檢視。

淩妝頓時揚聲招呼兩個丫環。

阮嶽咬牙將燭台交到受挫的手上,撲上來扼住她脖子,燭火的微光迫近眼前,亦是灼人,尤有一滴燭淚跌落在淩妝裸露的肩上,鑽心疼,她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將簪子抵住他後頸。

“你這妖女!還跟我裝什麼淑女清純!爺想要你是你的造化!”阮嶽口不擇言,原本他心裏隻有濃香烈焰,哪有腥風血雨,硬生生被逼到這份上,已是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