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下麵嘰嘰喳喳的聲音:
“世子爺又帶了什麼好吃的來?”
“可在院裏用飯麼?”
“今兒帶了很稀罕的海魚,咱們在王府吃過了,比別的魚美味。還有各種點心,施放寺院剩下的果子,你們拿了分著吃,都是世子爺的恩典。”銀鬥的聲音。
又聽見金鬥遞銀子安排婆子出去買菜,顯然又要在此留飯。
兩女欠身接了容毓祁,似提早享了齊人之福,他笑得更加歡快,問道:“今兒怎麼有這樣的興致?莫如晚間喚膄船,我領你們河上吃酒去。”
孟飄蓬連聲稱好,淩妝卻並沒有這樣的心情,勉強打起精神道:“多蒙世子費心,出去叫人見了不好。”
容毓祁一想也是,便道:“那就在堂樓上擺飯,飄蓬繼續唱曲兒,我與你打雙陸。”
淩妝哪有心思,欠身告罪:“未知世子有沒有遇到臨汾王爺?或者他有回話不曾?”
眼見淩妝不好糊弄,容毓祁有些著急,訕訕笑道:“叫丫頭們擺上酒來,咱們邊吃邊說,到底過了冬至,風越來越緊,趕緊關了窗子到裏頭去罷。”
孟飄蓬識趣地關上窗子,親手將閨房裏的燈燭都點了,眼見容毓祁目不轉睛地看著淩妝,心下冷笑,麵上卻柔若春水。
片刻,丫環們擺上碗筷,先捧了些幹果、冷菜上來。
****這般,淩妝心裏煩悶,隻道:“妾身就不飲酒了。”
在阮府有前車之鑒,自此她可謂滴酒不沾,何況孟飄蓬和容毓祁眉眼間的意思叫她驚心動魄,實實覺得此地再多呆一日也危險。
待熱菜上來,兩人把盞勸了半晌,淩妝打定主意低著頭,幾乎無話。
孟飄蓬見長此下去不是辦法,突然拍了一個巴掌,裝作驚訝道:“瞧我這記性,今兒到廟裏替隔壁卞姐姐求了福米,竟忘記送過去,她身子不好,興許吃了這米,菩薩保佑,過年就能好起來。”
容毓祁接收到孟飄蓬的眼色,頓時會意,心下猛然火熱。
孰料淩妝抬頭道:“天色顯見晚了,孟姑娘何必親自走這一遭?不如叫瑞仙送過去。”
孟飄蓬說:“我與卞姐姐相交頗深,該走這一趟的,姐姐先陪世子爺吃著,我去去就來。”
“我略通岐黃,既與姐姐交好,不如陪姐姐一塊兒去瞧瞧卞姑娘,說不定還能幫上忙。”
孟飄蓬有些不自在起來:“卞姐姐脾氣怪,不愛見陌生人,妹妹卻是不敢貿然帶人去呢。”
淩妝見她一副要將自己與容毓祁送做堆的模樣,心裏有氣,也不好發作,看了一眼容毓祁,沉著臉便是一副肅殺的模樣,以親王世子之尊,她還真不信在清醒的情況下他敢亂來,突然朝孟飄蓬一笑:“既如此,孟姑娘自去,我正好有話對世子說。”
孟飄蓬都已經做好了重新落座的準備,不料淩妝卻鬆口了,擠出一個笑容,慢騰騰走出繡房闔上門,臉色漸漸冷下來。
讓男人饞著,不如叫他早些得手,免得心癢難熬,任她再美的人,也占不了獨寵,終有一日,他會知道誰更知情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