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過了正月十五,算是過完了年,朝廷上下開始忙碌,香衾軟枕溫柔鄉卻很考驗人的意誌。
正月下旬,還是咋暖還寒時節,這幾日天氣晴好,便有七分暖意。
五更響過,天色已微明,小太監奉命在窗外叫起。
淩妝輕輕推了推身邊人。
容汐玦唔唔兩聲,緊了緊手臂,將她箍得嚴實,似要繼續沉醉夢鄉。
他的手臂白皙壯碩,即使在睡夢中,也能看到清晰的肌肉形狀,淩妝輕輕拿食指撓了撓,咬在上頭。
“別鬧,再睡會。”容汐玦抱著她無意識地香了一口。
淩妝索性掙紮著欠起身來,附在他耳邊說:“殿下不是答應過要理朝政的麼?怎能不上朝呀?”
容汐玦翻身躺平,將她舉在自己身上,微微帶笑睜開了眼,卻長長歎了口氣。
他那琉璃的眸子此刻看起來朦朧幽暗,分外誘人。
淩妝看著一呆,趕緊錯開眼滑下他火熱的身軀,“以後我每日服侍殿下起來,以示公平。”說著就要揭開被子下地。
容汐玦一把拉住了,想了想,先下床將她的衣服拋到錦被上,“擔心著涼,恩,同起同臥也好。”
淩妝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似乎心情頗好,也不喚宮娥,自著了中衣,見他擺開架勢等著服侍,趕緊層層替他穿戴了,退後兩步偏著頭仔細看了一看。
容汐玦展開雙臂,也偏了偏頭。
“殿下朝服正裝的樣子,就是好看。”她輕聲誇一句,惹得他眉飛色舞,這才揚聲呼喚宮女。
品笛、聞琴、侍簫和程妙兒四人進來,容汐玦便轉身出了次間。
各自梳洗一番,淩妝也不大妝,隻著了小袖襦裙陪著太子用了早膳,親自送出涵章殿。
“進去罷,外頭風大。”太子低頭叮囑一句,寬袍大袖一揮,矯健地上了步輦,在上頭輕輕衝她揮手。
淩妝也揚起手中帕子,直看到步輦消失在視線中,方回屋正式梳頭。
侍簫忍不住讚道:“娘娘真是福氣。”
淩妝望著玻璃鏡中帶著水氣的眉眼,笑了。
若能一輩子像這樣過下去,豈不比詩裏的盧家莫愁更加幸福安康?
想到盧家莫愁,淩妝就想起了盧氏。
如今盧氏代她理事,有條不紊,比她親自操心更要妥帖,淩妝梳妝妥帖,走到西配殿內,隔著屏風聽了一會,暗暗點頭,便去調理丸藥。
忙碌不久,內侍通報鬆陽公主前來探望。
淩妝方要出迎,就見鬆陽公主含笑走了進來,一襲簇新紅地通草絨花紋樣的蒙古女子裝束,長發中分,打了許多辮子,頂上戴著綴滿紅珊瑚珠的發冠,一顆紅寶石垂在額心,蠻靴胡裙,比平日顯得俏皮靈動不少,人未近前,聲已先至:“嫂子快別起身,我就是來坐一坐和嫂子說說家常話,瞧瞧嫂子做什麼。”
淩妝招呼她坐下,手上本正兌著幾個玻璃瓶子的藥水,這時也擱下了,長案上擺滿了各色瓶瓶罐罐,藥香四溢。
鬆陽公主俯身看了看,挨著淩妝坐了,麵上笑容更深:“早就聽說嫂子精通醫理,叫我看,倒可把藥調成香料,可不比咱們日常用的香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