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故主(1 / 2)

小夏後張開手讓宮娥係好衣帶,這才出了寢殿,直向前殿去。

太子與太子妃氣定神閑地坐在地坪下的檀木椅中,然而於他們不遠處側立著的一個婦人卻叫小夏後瞬間麵色慘白。

她強作鎮定,卻無論如何擠不出慣常的笑,拉著一張臉,比哭還要難看,聲音也帶了些飄忽:“深更半夜的,太子妃正是小產之後,你們怎麼不在宮裏好好歇息,卻來了中宮?”

容汐玦和淩妝安然坐著,前者看也不看她一眼,後者麵上也不帶一絲笑容。

那婦人正是何陳氏,見了小夏後,搭著手在腰上深深一福:“多年不見姑娘,奴婢老了,姑娘卻還是風華絕代,更如願以償坐上了鳳椅,奴婢恭喜姑娘。”

傅仲春急急趕來,顯然也剛從睡夢中驚醒,麵上還殘留著惺忪之色,進了殿隻聽見何陳氏這番話,立時豎起稀疏的眉罵道:“哪來的瘋婆子,姑娘前姑娘後的,你當跟誰說話呢?”

說著貓著腰上前扶了小夏後的手,打算往寶座上頭引。

在傅仲春的小心思裏,不論出了什麼事,主子的體麵必須得撐住,隻要皇後還能撐得住臉麵,自己就能呼風喚雨。

小夏後順著他的牽引,硬起頭皮往台枰上走。

何陳氏已挺直了腰杆,冷冷一笑,並不再說話。

傅仲春扶皇後坐穩,打量偌大的正殿上,竟然隻有太子夫妻,賀拔矽、孫初犁和那個透著古怪的婦人,不由奇怪,又見太子麵沉似水,烏眉斜飛,不免想起金殿上被劈的吳泰,不敢再多嘴。

淩妝抬起眼皮睃了眼傅仲春,又看了眼太子。

太子此來,是要為生母討公道的,傅仲春和值夜的宮娥倒是撞上好日子了。

小夏後並不應何陳氏的話,反而向容汐玦道:“阿玦,此人多年前盜了敏惠昭德皇後的珠寶首飾跑得沒了蹤影,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是誰找到她帶她進宮的?”

容汐玦眼角都不帶她一下,盯著何陳氏寒聲道:“你將這女人如何謀害我母,細細說個清楚,好叫人死也死個明白。”

小夏後抓住鳳頭抬頭把手,強自忍下跳起來的衝動,突然笑道:“太子,我是你嫡親的繼母,姨母,與你母姐妹情深,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當年她因生你血崩而亡,太醫院也有詳細醫案,一查便知,豈能因一介犯婦信口指認就說什麼死不死的?你都已經逼你父皇退了位,我還能礙著什麼事兒?多不過宮裏的一碗飯吃,沒有這麼往長輩頭上潑髒水的……嗚嗚……”

她邊說邊已抽出帕子哭得傷心,淚水紛紛墜落,倒不像是裝的。

實則她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惶惶不可終,隻忖著太子平日雖然冷淡,倒還講究倫理綱常,也論個是非曲直,是以打算來個死無對證。

容汐玦微微冷笑一聲。

何陳氏踏前幾步,立在台枰之下,仰麵望著她:“姑娘,您熟讀醫書,還記不記得曾經跟奴婢說過‘陰虛陽搏謂之崩,女子生產,本甚凶險,趙王妃腹大便便,胎兒定巨,產時若出了意外,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