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紹帝登基後,嚴王不過是個閑散郡王,公主府在建時還不曾說要給他建王府,住在內宮沒有一點勢力。到了長兄手上,好容易開府封了親王,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蓄養高手。
於是嚴王也排除。
其餘親王已離京就封,就算人是他們派的,但京裏總該有接應的人手吧,到底該往哪處打探去,眾人分析了半天,上官攸隻有歎道:“莫怪臣聽壁角齷蹉,許多消息,便是如此得來的。”
李興仙嗤道:“以往別個不知你那點手段,還能聽得一些東西,如今誰不防著,別弄得京裏風聲鶴唳,叫官員們日子都過不好,以後有你好受的。”
兩人將朝中各家各戶,上至太主,下至六部官員通通三言兩語分析了一遍。
上官攸和李興仙都是獄訟的好手,淩妝從來不以為自己能比他們高明,便靜靜聽著。
衛國公府和臨安伯府自然是最先被他們排除的,便是聞道宮中的太上皇,如今處於軟禁之中,與外界通個消息還是千難萬難,他要有這個手段,也不會這般容易從帝位被踢下去,故而也被排除了。
朝中的其他官員,表麵論起來也沒有任何一個有那份能力,如今朝局已穩,哪個非要找死才會去幹這等勾當?
上官攸和李興仙正一籌莫展,卻見皇後蹙著娥眉若有所思。
如今西軍出身的公侯們除了陸蒙恩,對淩妝那可是打心眼裏誠服,上官攸不由問道:“難道娘娘想到了什麼?”
容汐玦也感興趣地看著她。
他心裏覺得,愛妻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就能發揮大作用,比如救一個小孩子,竟能偶遇小夏後身邊的婢女,平日裏做些新藥,能在危急關頭力挽狂瀾。
淩妝抬起頭,麵上猶帶著一層迷惘之色,似乎有什麼她自個兒心裏還沒想明白,語調不緊不慢,“我隻是想,那人盜走了我那許多藥材,基本卻是市麵上沒有的……”
與座的都聽出皇後話裏的端倪,並無人出聲打斷。
淩妝抿嘴一笑,朝容汐玦道:“那些藥材中,有那麼幾味,氣味十分獨特,臣妾聽聞軍中養了不少獵犬,有沒有高明的犬兒能循味去找呢?”
“不愧是朕的皇後!”容汐玦目中盡是欣賞。
“太好了!”上官攸一拍大腿,“別說軍中,臣軍知院裏就養了十多條,厲害著呢,千裏萬裏尚且能追了去,若在京中,定叫他顯形。”
容汐玦眯起眼:“這倒好玩了,明日你複再製出一味獨特的來,朕帶你一同去捉賊。”
李興仙無奈地站起來勸諫:“陛下已是九五之尊,這等捉賊的小事,還是讓臣等來吧。”
“這卻要看賊是什麼等級了。”容汐玦目中熠熠,太久沒有碰到對手,他已無聊得很,朝中的事,能臣頗多,尤其中書令容承圻麵麵俱通,他基本上是照準或者指派一下某人幹什麼就行,這皇帝,有人說極難做,他卻覺得,隻要你不那麼勞心,不那麼事無巨細都要疑心去抓,也還是很輕鬆的。
淩妝也不勸他,眼眸含笑看著他:“陛下四更起的身,這會兒也該乏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