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 雪災(1 / 2)

心間跳上孤清二字,他又清明了過來,感覺某物頑固地頂著錦被。

容宸寧睜開眼睛,黑夜中滿是那人的樣子。

未曾相思時,哪裏有孤清之感,予取予求,投懷送抱的女子們叫他厭煩,整日裏還要裝一副好顏色應酬她們。

做什麼君子!早日結束這不正常的生活才是正事。

他懊惱地想著。

孰知他越是往成就好事方麵去想,身上便更加火熱,熬到天光拂曉,反倒像一頭餓了許久的狼,精神格外矍鑠。

容宸寧幹脆起身,出得次間。

值早班的首領太監正是水全,本來縮在次間的牆角裹著一張厚厚的氈毯躲寒,冷不丁見皇帝自個兒出來仰靠在通炕上,鳳眸中一片清亮,直溜溜地好像瞪著角落的方向。

水全嚇了一跳,麻溜地爬起來單跪請了個早安,見皇帝一點反應也無,便輕輕蹇到門上撩開簾子,朝外間招手。

太監們忙掛好簾勾,魚貫而入,伺候完麵巾、水盆、漱口、痰盂等後,奉上一盞開胃的茶湯。

容宸寧瞧著眼前飄過一張張僵屍般的臉,終於從欲海中拔了出來,正襟危坐劃拉著茶蓋子,腦中卻隻想著早些見到淩妝,吩咐道:“早膳傳到凝絲館裏去,你派個人去守著,瞧皇後什麼時辰起身了,就過來稟報。”

水全應了,忙又去指了個太監跑凝絲館。

經過譚端提醒,他也回過味來。

之前的女主子們,盡都做不得數,那個柔嘉皇後,如今看來還真是個狐媚子,緊緊抓著帝心呢。

太監們心裏跟明鏡似的,讓皇上惦記著同用早膳的女子,比晚間臨幸,顯然是更加眷顧的意思。

他這裏搖頭感歎著,就見底下園林裏頭有三三兩兩的官員圍了大氅,正往龍騰苑來。

三省六部皆有主官奉駕行宮,大雪天道路阻隔,各省的文書送到湯山的時候,卻隻比往常慢了一兩日,諸事按部就班。

景律元年雖然連換了三任皇帝,但對民間來說,完全算得上是平穩過渡,更何況每換一個皇帝頒布一係列的仁政,百姓們樂得坐見其成。大臣們所受的影響畢竟大些,很能體現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話,換了不少人,如今好容易平靜了半年,臨近年關,在位的臣子們自然巴不得宮裏從此平靜下去才好。

渤海王慕容禮和唐國公張紹年鎮守京都未曾隨駕,姚閣老年紀大了,也未能同來,隨在行宮中為首的就成了沘陽王和新任的左右仆射。

眼下沘陽王的地位很微妙,依然以郡王爵坐在尚書令的位置上,說被架空吧,六部的實事還是歸他定奪,說統領群臣吧,諸臣的風向明顯已倒向渤海王與唐國公,再加上有暗送衛國夫人連氏和淩雲出逃的事兒,他自個兒都提著一顆心,戰戰兢兢等著景律帝發難。

可皇帝不僅沒有發難,反而攜了他一起來行宮,這就不可謂不奇了。

因為從始至終,沘陽王就沒刻意親近過當年的律王,反倒是他的侄兒容毓祁走得頗近,因李興仙的逃亡,這會兒原戶部左侍郎徐謙直接升任戶部尚書,容毓祁也已從大理寺調任戶部,頂了徐謙原來的職位擔了左侍郎的要職,在一群混吃等死的王孫公子裏,算得上十分有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