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力量有限,有時相信一下神秘的力量有什麼關係?你不要活得太驕傲了喔,我最近的夢想就是得到它——這是巧克力攪拌棒,我們家的巧克力供應商最近舉辦的周年慶,這是獎品。很漂亮吧?煮巧克力時用這種棒子攪拌,就會打出很漂亮的泡沫。我每天睡前看一看照片,四月公布得獎名單時,說不定頭獎就是我,二十根攪拌棒,哈哈。”
這時,汪樹櫻的手機又響了。打開,看到韓醫師傳來晚安簡訊——
親愛的最可愛的樹櫻,我要睡了,想念妳的搖尾巴的狗。汪汪。
汪樹櫻嗬嗬笑了。
杜謹明搶走手機,看見簡訊,按下刪除鍵。
“喂!”汪樹櫻搶回手機。“你刪除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不小心按到。”他喝茶,神情很自然,好像什麼事都沒做。
汪樹櫻瞪著他。“喂,你是嫉妒嗎?”嘿嘿。
“不要吃了、不要吃了,回去、回去!”他突然撤走汪樹櫻麵前的菜盤。
汪樹櫻拿筷子敲他。“幹麼幹麼,我還沒吃飽,哪有這樣的,不準動!”她用筷子挾他的手,他閃開,又去撤另一盤,汪樹櫻大叫——
“這個芥蘭我要吃欸,放下放下。”又去挾他的手,他靈活地閃開了。
兩人這樣子一個撤盤子、一個拿筷子攻擊對方的手,然後笑出來,變成遊戲,嬉鬧起來,忘了旁人的存在,忘了自己的歲數,宛如孩子們興起的遊戲,卻在對方哈哈笑的表情裏,感染到類似甜蜜、幸福、溫暖的東西。這餐飯,他們又吃又玩,好愉快。
杜謹明麵上的笑容沒有停過,他聽見自己跟汪樹櫻鬥嘴,被她逗笑,他聽見自己的笑聲,那麼爽快的笑聲。他心中暗暗驚訝著,很久沒這樣開心笑過了。
後來他不鬧她了,微笑地看著她歡快的大口大口解決滿桌菜肴,她邊吃還邊評比——
“唔——其實這些菜雖然好吃,不過味精一定加了很多,因為吃了很渴,其實這些我通通會做,隻是沒時間,喔,我做的家常菜比這個更好吃——”她臭屁地說個不停又吃個不停。
他聽著,他吃很少,幾乎都在看她吃、聽她說話,後來他托著左臉,緘默地微笑著,看著她講話吃飯,瞅著那雙靈活的大眼睛、亂蓬蓬的頭發、柔軟的粉紅毛衣……他慵懶昏沈,感覺自己好像喝醉了,很愉悅,很歡喜。
吃完消夜,杜謹明不願散會,他硬是拖著樹櫻去看午夜場電影。
“你是超人嗎?你不累的嗎?”汪樹櫻嘴裏抗議著,身體卻跟著他走。原來這叫言不由衷,她偷笑,其實愛和他混久一點。
非假日時間,午夜裏,整座電影院隻有他們倆。
杜謹明看戰爭片,銀幕上槍林彈雨,血流成河。汪樹櫻看著銀幕,杜謹明卻偷偷打量她。他又發現她那個奇怪的小動作了,邊看電影,她左手指腹摩挲著下唇。黑暗裏,他微笑地瞅著她的習慣,然後才移開視線,看電影。過一會兒,他轉過頭,發現汪樹櫻已睡得一塌糊塗,正對著殘酷的電影畫麵,點頭如搗蒜。
杜謹明又笑了。他其實對電影沒興趣,他隻是貪圖享受跟她相處的時光。他偷偷地把自己的肩膀挪過去,伸手,將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輕按,這樣,她就順勢靠在他肩頭睡了。
很好,他微笑,很得意,他喜歡這種感覺。沒錯,這是他的心機,他就是硬要拖著筋疲力竭的汪樹櫻來看電影,就是希望她昏睡,然後把肩頭讓給她當枕頭,就是暗自希望也感受一下在電影院裏被喜歡的人依靠的成就感。
因為一個人太久了,既然汪樹櫻提議假交往的遊戲,那麼他也想滿足一下這些平日不敢奢望的溫馨。
看她睡得很熟,他小心翼翼以左手撐開她的頭,挪動右手,褪去半邊西裝外套,再讓汪樹櫻靠回去,不過她這回直接倒在他胸膛。他身體緊繃,一陣炙熱,糟糕,這太刺激,他的男性欲望蠢蠢欲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