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二更天,屏退了所有人,隻留下忍冬。
“貴人還有何吩咐?”
看著自己剛剛包紮好的手,開口說道:“把咱們宮裏所有上好的絲線拿出來,將宮殿裏的燈都滅了,隻留我麵前的一盞。”
忍冬不解,問道:“貴人,時辰已不早了,你手上還有傷,是不是該歇息了?”
周子衿明白忍冬的一片苦心,手已經疼的麻木了,可是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明日是皇後娘娘孕期滿三月的日子,彼時皇上一定會在晨醒時分過來探望,之所以這麼著急,一來表明我投靠皇後的心,二來,也可讓皇上知曉我的苦心。”周子衿望著微微跳躍的燭火,繼續道:“曆來,宮裏最看重的便是皇室子嗣。更何況此時有孕的還是皇後,生來就是嫡子。嫡出不同於庶出,身份不僅尊貴,更有可能一統大業。若此刻,稍稍使一出苦肉計,即便入不了皇後的心,也能入皇上的眼。隻要有皇上惦記著,就不怕沒有承恩的一日!隻有再得恩寵,我才有可能揪出幕後凶手。哪怕日後鋒芒再露,皇後念及當日,也會瞧出我的歸順之心。左右不會為難我,宮裏的人總要相互牽製著,後位才能穩當,畢竟永福宮的那位也不可小懼呢。”說完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
可忍冬卻不這麼認為,有所顧慮的說道:“貴人怎知皇後娘娘不是當日陷害周大人之人?”
話音落地,周子衿遽然變了臉色,顯然,並沒有想到這一層,真是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是啊,自己萬一押錯了該如何是好!
看著她稍有愣神,忍冬繼而又說道:“貴人想的沒錯,投靠皇後是條可行之路,卻忘了咱們至今都不知道誰是幕後暗害周大人的人,如果真的是皇後,那您去投靠她豈不是自投羅網嗎?”緩了緩,又假設道:“也許皇後會提拔貴人,先是借助你除去想除去的人,等到她的後位更穩的時候,可能就輪到咱們了。您也說了,皇後也有眼中釘的,不會自己親自動手。這後宮之中,誰都有可能是她手上的棋子呢。”
燭光把周子衿的臉照的微紅,眼裏的火苗卻消散了,“你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我卻不能坐以待斃了,既然不能投靠,那便另想法子就是。”
忍冬笑笑底下身子,俯在她的耳邊說道:“貴人的苦肉計使得不錯,隻是地方不對而已。”說罷站起來,眼睛瞄了瞄繡著小兒神的錦帕。
周子衿若有所思,片刻明白了,拿起錦帕攥在手裏,聲似魅影,道:“與其曲線救國,不如直搗黃龍。”隨即將這錦帕放在燭火上點燃扔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四處扭動的一團火苗,燃燒了半身的小兒神,猶如詛咒一般,頃刻間便沒了。
而周子衿的眼眸更深了幾分。
關雎宮被籠罩在夜色之下,處處安寧。偌大的宮殿裏,隻有一點微星燈火,閃在這黑夜裏,猶如一閃即逝的星光。
...。
...。
...。
...。
次日清晨,鳳儀宮一片歡騰,中宮皇後第三胎已過三月,胎氣已穩,合宮上下洋溢著欣喜,一早,皇上便來陪伴了,太後雖未前來卻也派了眼前的老嬤嬤賞賜了不少奇珍異寶,各宮的嬪妃都很眼紅,隻恨自己肚子不爭氣,好在有皇上前來,也讓許久未見的人振奮一把。這看似為皇後慶賀,實則又成了嬪妃爭奇鬥豔的好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