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家酒樓的二樓之上,隻有一個中年男人在獨自飲酒,他時而會側頭向觀望台外的夜空望去,看其神色,不像是在欣賞什麼。
接著遠處的星空上多出了一道小小的黑點,黑點越漸越大。
這中年男人酒杯舉至一半便頓住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黑點。
不一會兒,黑點有些清晰了,那是一頭火紅色的老鷹載著一名黑衣男子的身影。
中年男人收回目光,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隨後放下酒杯。此時那頭老鷹也飛到了酒樓前,它背上一位十五歲左右的少年也跳了出來,踩在男人所在的二樓觀望台的扶手之上。
少年從這般高度上跳下來,竟隻產生出異常細微的噪聲,而那扶手欄也就輕微的抖了一下,可見這名男子的身形把握的非常巧妙。
老鷹在少年離背之後就化成了一隻掌心大小的小老鷹,飛向少年右肩之處。
“那孩子可答應入院了?”中年男人話中沒有任何波動,他似乎已經料到了什麼。
少年跳下扶手欄,走向男人的酒桌,在其對麵坐下。
中年男人就是東城學院副院長,武向;而隨後才到的攜鷹少年,便是靖鷹!
見靖鷹沒有答話,武向便猜到了答案,隨後不由一歎,接著看向麵前的少年繼續問道:“以你的性格,應該跟他交過手了吧?此子如何?”
“這才是你招我來的根本目的吧?”靖鷹開口道。
“嗬嗬,”武向含笑不語。
靖鷹沉吟了一下,便如實說道:“算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實力也不賴,若我計算不錯,在七階靈路之下,他難逢敵手!而且就算對於七階靈路的強者,他應該也能夠撐過幾個回合。”本該讓人值得驚歎的精準且駭人聽聞的數據,但在這位少年口中,卻似乎隻是在訴說著一件平淡無奇的事情般。
“嗯……”武向讚同的點點頭,
“不過若說是做我對手的資格,今後他還有待認證,畢竟以目前的他,根本就不是我幾招之敵,往後是否還會越發光芒,這誰也說不準,而我今後訓練的分量,在老師的教導下,卻是隻增不減,嗬嗬,那少年若是當真能追上我的腳步,那彼此做做對手又如何?”話中的傲氣,說明了靖鷹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而且如此可見,這名少年與男人口中的孩子交手時,根本就沒用出什麼實力!
“嗬嗬,那孩子可沒那麼簡單,你可知他是何人之子?”武向似笑非笑道。
“嗬嗬,院長已經知道了,且親自下筆題字令我交與了他。”
“哦?院長早已知道了?”這讓武向麵容一驚,接著他又好奇道:“紙上何意?”
“這我倒不知,”靖鷹進了一杯酒,舉起一口飲盡之後,繼續道:“而且關於那個林毅的一切我也沒興趣知道,我隻在乎實力。”
武向也不說話,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目光陷入沉思。
……
那片廣場上。
“……被那般逼迫後,我爹心中掙紮了很久,最後還是妥協認輸了,且陳鄂與夜凡旋夫婦最終免不了一死,就連他們唯一的兒子,也被那陳長老給扔下懸崖。”說完,林毅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一邊的蕭山早已哭成淚人了,他的心本就如琉璃般脆弱,最看不慣世間悲劇,現在聽到林毅口中訴說出這般淒涼的故事,他的情緒難免受到影響。
而另一邊,陳鑫垂下頭看著地麵默不作聲,雖然看似平靜,但這卻不代表他的內心就無任何波瀾,不隻有,而且還是翻江倒海!
聽著林毅說出的故事,陳鑫心中生出了一股十分特殊的感覺,他不自覺痛了,和林毅蕭山不同,他的痛更加劇烈!特別是最後聽到那陳鄂夫婦死時,陳鑫真的心如刀絞!他心中難過默存於世的天經族竟就這麼被土崩瓦解 ,失去一切的陳鄂和夜凡旋一路遭遇到的痛苦與悲劇;同時他又痛恨上天的不公,人性的道德淪喪!自私的心縱使那些人做出如此有違天道之事!
接著陳鑫兩手抱住頭緊咬著牙齒,看著地麵的視線開始模糊了,他的眼睛開始湧出淚水。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痛?即使故事如何悲慘,但總的來說,這應該並不關自己的事吧?不至於讓自己這般難受啊!不,自己痛的應該不止是這些!但還能因為什麼?
“呼~”林毅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陰霾隨著自己放鬆下來的身體而散去了一些,隨後林毅起身拍了拍一褲子灰道:“好了,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聞聲蕭山第一時間站起,即使夜色很黑,卻也能看出他兩眼中的通紅,原本一身自然散發而出的喜氣,現在也蕩然無存了。
看到蕭山現在的哭臉,林毅心中又生出異樣的傷感,想想多年以後的回首,自己會不會顧念起當初蕭山那單純和開心的笑容?應該不止是自己和陳鑫吧,或許連蕭山自己也會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