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思荷覺得,莫問說這話的時候太認真。認真地讓她不得不思考她與沈世安的婚事。
“師兄,多謝提點。”官思荷衝莫問淺笑,“其實到如今,婚事已經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婚禮已經在操辦,已經不可能再停止。她和沈世安能做的,就是接受,接受這命定的安排。
“師兄,我結婚,你會來吧?”
“思荷你還不知道嗎?世安請我當伴郎。”雖然他並不願意。
看著莫問離去的背影,官思荷抹了抹臉,掛著笑的臉終於垮了下來。
官思荷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她曾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莫問。
那是藏在她心底很久的秘密,或許也會這麼一直埋藏下去,直至她離開人世。
莫問雖然同她關係不錯,但她清楚,她的家庭,不會允許她與莫問有未來。所以即便她對莫問有感情,也隻能扼殺在搖籃裏。
再見莫問,官思荷發現,她不會再有小兔亂撞的感覺。最初的心跳加速,到最終,還是歸於了平靜。
那份曾經青青澀的暗戀,也終於留在了那個青澀的年代。
莫問在進電影院的那一刻,就看見了排隊買票的官思荷。她與大學時代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隨意的馬尾辮,長長的駝色風衣。微微上揚的嘴角,從側麵看,很漂亮。
他特意買了同她一場的票,看她坐在前邊,一場電影,喝一杯可樂。
她看電影,他看她。
電影散場,他忍不住,叫了她的名,與她喝咖啡。
官沈兩家的婚事早已滿城皆知,但他仍想提醒她。隻因,他希望她能幸福。
官思荷,曾是他最親近的小學妹,亦是他觸不到的愛戀。
婚禮來得很快,快得超出了沈世安的想象。
他甚至還來不及接受即將有妻子這件事,就已經要麵對婚禮上的事了。
他與官思荷的禮服都是法國定製的。貨到時,兩家老人便將日子定在了一星期後,倉促得仿佛時間長了他們會反悔一般。
試禮服那日,沈世安穿了一身西服,坐在大廳的長椅上等官思荷。等她從試衣間出來,他不由得定了神。
官思荷長得還算漂亮,主要勝在了氣質。官思荷氣質極好,套上婚紗更是有種出塵的味道。
沈世安有一瞬的出神,而後是毫不吝嗇的誇獎:“你很漂亮!”
“謝謝。你也很帥。”
婚禮進行很順利。莫問是伴郎,陌上是伴娘,沈世安牽著官思荷的手,笑得春風無限。
隻是官思荷不會喝酒,酒多半由沈世安擋了,婚禮接近尾聲時,一直當司機的孟晉竄出來,對官思荷說:“嫂子,我先送你回去吧。”
官思荷看著沈世安,問:“你還好吧?”
“讓孟晉送你回去。我醒了酒再回。”
官思荷想,她大概是唯一一個會在婚禮還沒結束就與新郎分開的人。
打開沈世安的家門,官思荷回身向孟晉道謝,而後關了門,踢了高跟鞋,重新審視沈世安的屋子。
比起上次來沈世安家,他家的變化格外大,依然是全開放式的。但是客廳擺了桌子椅子,臥室整個都重裝過,床也換了。
官思荷坐在床沿,看著身下嶄新的大紅的床單,抿嘴笑了笑。
其實這人還沒爛到底,至少還知道顧慮她的感受。
隻是,當她洗了澡,換了衣服,看著時間過了十二點,沈世安還沒回來,她心底的那一絲絲好感,又去得無影無蹤。
原本洞房花燭夜,他再無賴,也不應該將她一人留在家裏。
可是,沈世安偏偏這麼做了。
官思荷不願再等,合了被,在這她還不熟悉的床上,沉沉睡去。
W市有個說法。如果新婚夜,夫妻兩人沒有同房,是極其不吉利的。官思荷並不相信這種話。顯然,沈世安更是不將這些東西放在心上。
但老人不同。尤其是在W市生活了多年的老人。
所以第二天官思荷起床時,最先想的,就是保守秘密。不論沈世安在外頭做了什麼混賬事,這事兒都不能傳到大家長的耳朵裏去。
起床氣還沒過去,沈世安就回來了。身上依然是出門的那一身衣服。
“你的臉怎麼了?”官思荷看著沈世安嘴角的淤青,怔了怔。
沈世安摸了摸嘴角,淺笑:“和莫問打了一架。”
“你和師兄打架?”官思荷有些無法相信,婚禮時還好好的,怎麼就鬧上了。
沈世安望了眼官思荷。如今他們是兩個極端。她剛睡醒,神色清明,平常束起的長發散散地垂在肩上,很好看。他一夜未睡,還和莫問打了一架,臉上掛了彩,狼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