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2004年。
上海已經從夏天步入了秋季,又是夜,沉寂的夜晚因為霓虹燈和嘈雜的夜市而打亂了安靜。
十七歲的顧伊沫穿著紅色夾克衫,下身穿著黑色的緊身褲,紮著高高的馬尾,和閨蜜莘葵穿梭在酒吧混亂的人群中。
“嗨,沫沫這邊。”循聲望去,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長相清秀漂亮的男孩朝著顧伊沫和莘葵的方向招著手大聲的喊道。
顧伊沫拉著莘葵朝著男孩走去,還一邊把包包扔向男孩,不滿的嘟著嘴說:“歐爍,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叫我們倆出來幹嘛?!”
一旁的莘葵也附和的點了點頭,皺著好看的眉頭說:“今天木白生日,我本來是準備給木白一個驚喜的,結果都被你給打攪了!”
歐爍把顧伊沫扔過來的包包穩穩的接住放在一旁,討好的說:“嗬嗬,各位姑奶奶,先坐哈。”
顧伊沫插著腰,瞪著歐爍說:“大半夜的你叫我們出來有什麼大事呀?”
“咳咳,我給你們分享一個好消息,你們猜猜看是什麼好消息……”
對於歐爍幼稚的賣關子,顧伊沫朝著歐爍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說:“有屁就放,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對於顧伊沫的不耐煩,莘葵輕笑出聲。
歐爍不滿的瞪了一眼顧伊沫,端起一杯紅酒,仰頭盡數喝完,高興的說:“你們知道嗎,我十幾年前失蹤的哥哥回來了。”
莘葵驚訝的說:“真的嗎?”
連一旁打著哈切的顧伊沫聽到這個消息都打起精神來問歐爍:“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次該不會又是冒充的?!”
顧伊沫的話,也不無道理,因為歐爍失蹤的哥哥是歐氏的繼承人,因此之前有很多人來冒充歐氏集團的長子。
莘葵看著高興無比的歐爍,覺得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畢竟歐家不可能貿然的接回來一個兒子。
顧伊沫的話讓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歐爍不滿的說:“當然不是冒充的,我說沫沫,你丫的就不能損我嗎?讓我高興會兒。”
顧伊沫吃著果盤裏的草莓,嘟囔著說:“別生氣呀,不說就不說了,來,爍爺吃個草莓。”說著便插著一小顆草莓給歐爍。
歐爍取過草莓,往嘴裏塞了進去哼哼道:“這還差不多。”
莘葵看著幼稚的兩人,溫柔的說:“你們快別貧嘴了,歐爍你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早上,你別說,我哥長的好帥呢,看起來好厲害的那種。”
“不過我哥有點冷漠,不喜歡出來。要不然我帶他出來,讓你們認識認識。”
莘葵安慰道:“這樣啊,可能是剛回來,還不習慣,慢慢就好了。別擔心。”
顧伊沫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歐爍嗯了一聲,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說道:“很晚了,小爺賞你們兩個回去睡覺吧。”
顧伊沫拿起包包,感恩戴德的說道:“謝謝,爍爺你的恩賜。”說完便麻溜的拉著莘葵走出酒吧。
外麵微風習習,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並沒有因為是夜的關係而冷清。
顧伊沫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轉過頭對莘葵說:“你今天不回莘苑吧。”
因為木白的關係,莘葵在外麵租了一套公寓,離木白的部隊比較近。
“嗯,不回去了,你晚上回家小心點。”
顧伊沫點了點頭,向莘葵招了招手,轉身走向人群中。
因為住在離酒吧不遠的別墅區裏,所以顧伊沫準備步行回去。
可沒想走到一個冷清的巷子邊,竟看見黑社會的一群人在群毆。顧伊沫呆呆的看著似乎忘記離開這個混亂之地。
尤為顯眼的是,一個渾身上下是血的男孩如一匹凶殘的狼,放倒了一個又一個人。
突然,那個全身上下是血的男孩轉過頭冷漠的看著顧伊沫。
看著男孩布滿血的臉龐和冷漠的眼光,顧伊沫怔了怔。
站在路燈光下的顧伊沫小臉慘白,仿佛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
男孩收回目光,以一個帥氣的回旋踢,把最後一個人打倒在地。
一步步朝著顧伊沫走過來,男孩走到顧伊沫身邊,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顧伊沫的呼吸。
顧伊沫不敢看男孩低著頭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是故意走到這兒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男孩深沉的看著低著頭緊張的瑟瑟發抖的女孩,沒有說話,繞過顧伊沫走出了小巷。
顧伊沫愣了愣,看著男孩走去的背影出了神。
直到漆黑的深巷裏看不見男孩的背影時,顧伊沫才回過神來。而此刻顧伊沫也發現自己原來走錯路了。
幽靜的小巷子裏,橘黃色的燈光下顧伊沫一個人站著,單薄的身影被燈光拉的很長很長。
如果不相遇,顧伊沫和歐夜辰一定不會有交集,可終究還是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