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段諗看了看顧伊沫，像是要說什麼，可是終是看顧伊沫幾眼，沒有說話。許久，段諗麵色有些猶豫的問道：“沫沫，聽說阿爍和你是同一個學校的呀？”
聞言，將啤酒罐遞在嘴唇的顧伊沫看了一眼段諗，抿了一口酒，涼涼的液體流進嘴唇，彌漫在舌尖，直達身體各個地方，刺激著胃部，她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顧伊沫點了點頭，段諗有些開心的嘴角上揚，她壓下心中的激動，喝了口酒裝作不在意的隨意問道：“那你們豈不是經常在一起？”
顧伊沫嗯了一聲，忽然覺得胃部有些不舒服，她輕輕放下了啤酒罐，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幾口。
段諗花著大濃妝的臉旁泛著紅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遠處正在k歌的歐爍，吞吞吐吐的問道：“那，那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顧伊沫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遠處的身影，原來她在打歐爍的主意，怪不得向自己示好。
一旁的簡絡聽到段諗的話有些吃驚，她八卦的問道：“哇塞，段諗原來你喜歡歐爍啊？藏的夠久呀，老實交代暗戀多久了？”
段諗臉上浮現出女兒家的羞澀，不好意思的說：“啊呀，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沫沫很早就知道了，我隻是········隻是不好意思向阿爍表白嘛。”
簡絡半信半疑的看了看段諗，轉過頭看向風淡雲輕的顧伊沫，想要尋求真相。
聽完段諗的話，顧伊沫心裏小小的無語了，她還真不知道段諗什麼時候喜歡上歐爍那廝的，她看著簡絡嘴唇微嘟，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而這時正好歐爍走了過來，他皮笑肉不笑的和一旁看著自己滿臉愛慕的段諗打了聲招呼，便和顧伊沫提前離席了。
段諗呆呆的看著歐爍慢慢的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她心裏空蕩蕩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劃過心上，輕輕的癢癢的，一瞬即逝想要去尋找抓住，可是流逝的太快了，她的眼眸漸漸變得黯淡無光。
進入夜慕的上海更加的繁華，小販的吆喝聲、汽車的鳴笛聲、小孩的哭鬧聲、還有從廣場上傳來的民族歌都無不來回穿梭在她的耳中。
從ktv出來的顧伊沫和歐爍看著月色皎潔，天氣涼爽決定散步回去。而歐爍不放心顧伊沫一個人回家，便與顧伊沫一同走在街道旁，看著街道旁買糖葫蘆和散發著橘黃色燈光的燒烤攤，經過小攤時，兩個一高一低的身影在稀薄的光影中不緊不慢的走著，地麵上的兩個身影時不時會出現一個似拳頭的陰影晃著。不知盯著地麵看了多久，顧伊沫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中顧伊沫又覺得好像回到了那些年的時光，那年少輕狂的時候。
當走到小區裏，一個久違的身影站在朦朧的月光下，出現在泛著漣漪水波的眼眸裏。
近了，近了，更清晰了。
那個男孩，那年闖進她生活裏的男孩此時一雙布滿血色的冷眸倒影在她的眼睛裏，青色的胡渣長在下巴上，毫無血絲蒼白的臉龐，身上的襯衣皺褶，滿身酒氣，胸膛處還有大片大片的紅色液體滲出來，不知站了多久地麵上都是幹涸的血跡，他看起來虛脫無力下一秒仿佛就會倒在自己的麵前。
在看到這樣的他，顧伊沫怔在原地仿佛忘記了呼吸，歐夜辰大步流星的走向顧伊沫，看著搖搖欲墜的他，顧伊沫沒有想到他竟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來擁抱自己。
而一旁的歐爍看著滿身是血的歐夜辰，紅著眼輕輕轉身走進月色之中。
許久，男孩懷中的女孩輕輕踮起腳尖，抬起手輕輕抱住了男孩的精瘦的腰間。
他的嘴唇脫皮，發白的臉隱埋在她的頸部，她的耳畔傳來嘶啞似有若無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要和莘言在一起？”
她的心猛的一疼，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聲音隱約透著難過的說道：“幾個月前，他因為我差點死了，我傷害他太多了，這次我不想再負他了，他是我這輩子負不起的人。”
滾燙的淚珠打濕她衣服直滲衣服下的肌膚，他哭了。
他懷裏嬌小的身體顫了顫，放在他腰間的手緊緊的抓著衣服，此時她的心生疼生疼，一陣風起掠過她的秀發，兩個人的鼻息間都散發著淡淡的檸檬的清香味。
他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聲音壓抑，整個人散發著暴戾的氣息，歐夜辰自嘲的輕笑出聲，扯著沙啞的嗓子說道：“嗬嗬，因為那次嗎？那你愛他嗎？”
“愛……愛嗎？我不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他以生命來愛我的感情。”
愕然間，那雙緊緊抱著她的手鬆開了，歐夜辰沒有看顧伊沫一眼，他轉身走向夜幕深處。
其實，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