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渺小,也有做夢的權利
如果現在,你周圍有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對著操場大聲喊著自己可以征服全世界,你一定會在內心由衷地說一句“傻×”,然後轉身離開,覺得這個人青天白日夢做得真大。我們總是去嘲笑生活中一些敢於做夢的人,並且用自己所謂的理性去誤解他人的夢想。
剛剛入學的櫻木花道,空有一個好身體,是個一無所有的人。為了女生、為了耍帥進入籃球隊,在自己還沒有任何技術甚至連球都抓不穩的情況下,就敢在球館裏大聲喊出想要稱霸全國的話。當時,我看到這一幕,覺得他很偉大,也許我和櫻木花道一樣單純得讓人覺得可笑,至少在我看來,他確實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就算他在吹牛。
榮耀、讚美和鮮花是一種光環,但這種光環僅限於那些呼風喚雨的成功人士。但是,生活中可以出人頭地的人始終是少數,即使沒有出人頭地,每一個平凡的人都值得獲同樣的鮮花和讚美。
生活中,每一個平凡的個體,都有著自己的亮點,我們不乞求自己可以像那些社會名流、職場精英那樣成為別人眼中的龍鳳,但是我們為了自己的一個小想法、一份小感動而邁下的每一步都值得被褒獎,因為:每一個渺小的人,都有做夢的權利;每一個做夢的人,都有努力實現夢想的權利;每一個實現夢想的人,都有從這段實現夢想的過程中獲得褒獎的權利。
看過太多的人,天資過人,無論是讀研還是出國,抑或是工作順風順水,最後被人奉為大牛。確實,他們在世俗的眼光中很成功,我個人也確實覺得他們身上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但聚光燈不應該隻停留在他們身上,因為還有很多人,身上也閃爍著光芒。
我們學院籃球隊有一個台灣的學長,他似乎不像學校裏其他的台灣人,因為他並不善於交際,也很木訥。生活中,他喜歡跟舍友一起玩,也喜歡和球隊的人一起。由於他最好的朋友是幾個黨員,我們也總開玩笑說:“台胞馬上就要入黨,那你還怎麼回去服兵役?”
我源於學生工作認識他,卻因為籃球開始敬佩他。他技術很糙,速度也不快,身體在我們這些人眼中也稍顯笨重,但是每次開會結束,他總是在隊長表態前跟我們這些人說:“法學院雖然男生很少,但是我們也要去拚,先拚出線,再拚四強,進而拚冠亞軍。”其實說實話,他當時的球技也好、身體素質也好,還是在球隊的角色也好,都不能說是一個頂梁柱。另外,我們學院自始至終也不能算一個老牌體育強隊。如果是任何一個沒有和他在一起打過球的人,聽到這樣一番話,都會覺得這家夥瘋了。但是,在大一一年的籃球生活中,我在球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踏實和拚勁。一種小人物帶著夢想和渴望,伴隨著球鞋和操場的每一次摩擦,那種追求都能從中迸發出來。
結果也並沒有像偶像劇一樣,或者勵誌雞湯那樣——我努力了就會有結果。生活畢竟是生活,我們沒有出線。
隊長和指導摔了毛巾,抓著自己的頭發,吼得聲嘶力竭,大一的我也在那個時候明白了什麼叫作渴望。換句話說,什麼叫作夢想破碎的樣子。那個學長安慰著隊長,也埋怨著自己,用一口台灣普通話勸著:“既然輸了,我們就別太在意,以後繼續好好練習吧,我投籃很菜,但是我會盡量練習。”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雞湯,沒有太多煽情,因為兄弟之間早已知道,一起拚過努力過,好像遺憾也是很美的。
過了一會兒,他拎來一筐啤酒,給我們每人發了一瓶,然後一言不發地喝完了一瓶,說道:“我們才大二,還有機會。”
確實,生活不是偶像劇,沒有那麼多主角光環,我們會失敗,我們也會明白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努力換來,但至少我們現在不是一無所獲啊。整個球隊,在學校二十多個學院當中,雖然隻是“小人物”,但是無論有多大的期許,我們都希望有一種法學精神、一種小而強的精神去築成一道有夢想的“小人物”的風景線。
四年來的籃球生活,一直貫穿在我耳朵裏的一句話是“法學法學法學,加油加油加油”。十二個字,滿滿的“小人物”精神,當我們一起踩在籃球場的地板上,經曆著場地從水泥地變成塑膠場,但是我們這樣一個做夢的態度確實從未改變。
法學院籃球隊在2010級學長的帶領下,開始做著這樣或那樣的夢,這個夢不是躺在床上想出來的,而是一遍遍拍打籃球、一遍遍在操場上跑著討論戰術、一遍遍在籃下喊著防守換來的,所以我們即便承受了失敗的風險,也享受著做夢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