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影響(1 / 2)

火車已經出站有五分鍾了,陳昊還盯著車窗外,他明知道看不到那個送站的人,隻是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

那天做夢,陳昊並沒有往心裏去,一個心理學家,如果一個勁地分析自己的夢境,那麼,他遲早都要變成瘋子的。心理學家絕對不會給自己看病的,這是一條行規,也是戒律。所以,陳昊幾乎將那個夢完全忘記了,但想不到,夢中的手套竟然會在現實中出現。

和李蘭春那個夢一樣,這隻不過是一個巧合,陳昊一個勁地暗示自己,然後坐了下來,腦子卻在回憶著那個送站人的樣子。

戴著帽子,圍著圍脖,對了,還穿著一件大衣,黑色的,還有那隻揮動起來的手,機械的動作,這就是所有的印象了。

冬天,任何人都可以把自己裹得很嚴,陳昊沒有理由認為這個人是故意這麼做的,也許,他根本就不是自己夢中的人,也許,他送的是其它人,隻是自己太敏感了,誤會了。

想到這裏,陳昊心情放鬆了許多。

中年人?

陳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送站人將自己裹得那麼嚴實,根本看不到他的長相,身材也很難看得出來,自己為什麼為認定對方是個中年人呢?

陳昊敲了敲自己腦袋,有些疼痛,但很清醒,看來自己的確是想多了。

慢車,不但開得慢,停靠的車站也多,有時還要給其它快車讓個道,陳昊有些後悔坐火車去不矛屯,但這卻是唯一的選擇。

出發之前,陳昊查了查有關不矛屯的情況,這是一個閉塞的山村,出村的道路隻有火車,當然,如果你體力很棒,那麼還可以選擇翻山越嶺,總之,不矛屯就象一個沒有開發過的地方。

關於不矛屯的曆史,陳昊也看了一些,網上說的這個地方簡直就如同一個世外桃源,就連日本鬼子當年也幾乎沒有光顧過。

網上還有一段關於不矛屯的傳說,但陳昊並沒有仔細看,他覺得傳說這種事,大多是人們臆想編出來的,既然是編出來的,那麼就沒有太大的用途。更何況,鄭偉三個人的死是精神問題,和傳說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整個車廂裏隻有陳昊和那群驢友,偶爾地會上來一兩個老農,都是當地人,坐不了兩站就下車了。

那群驢友的玩心很大,想必坐這種慢車就是為了玩,所以他們精神頭很足地打著撲克,聊著天,有個驢友竟然還拿出一把吉它,幾乎將整個車廂當成了一個開派對的地方。

若是年輕一些,陳昊一定會摻與進去,相信驢友們也會熱情接納他的,人在外,陌生就是朋友。

但現在,陳昊懶得動彈了,也沒有了那種年輕的心態,於是將自己窩在長椅中,這一畝三分地,睡覺正合適。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陳昊醒了過來,抬眼看車窗外,有些昏暗,冬天的晝短,看來要接近傍晚了,一看表果然如此,再過半個多小時,也許就到不矛屯了。

此時車廂裏很靜,沒有聲音,陳昊站起身來向驢友們的方向望過去,已經沒了人,想必他們都已經下了車,整個車廂裏就剩下陳昊一個人了。

火車繼續帶著固有的節奏向前行駛,速度依舊不快,那單調的哢嚓聲令人感到心煩。

陳昊的心中突然有些懼意,仿佛一個人被整個社會拋棄了一般,這種感覺很不好。於是,他拿起行李,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包,向其它車廂走去。

連過了兩個車廂,都沒有人,甚至連一名乘務員都沒有,這令陳昊心中的恐慌更甚了,怎麼會這樣,難道這是一輛無人駕駛的空車?

陳昊不禁加快了腳步,又走過一節車廂,前麵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已經到了車中的位置,是餐車。

走進餐車,陳昊有些發呆,餐車裏坐著十幾個人,沒有乘客,隻有乘務員和乘警,他們正在聊天,發現陳昊走進來,便不約而同地看著他。

突然間,餐車裏沒了聲音,十幾雙眼睛盯著自己,這讓陳昊有些手足無措。

一名乘警衝著陳昊笑了笑:“您醒了?”

陳昊隻好點了點頭:“醒了……我怎麼沒看到其它乘客?”

乘警笑了:“今天有點邪性,剛出了海澱,就隻有下的沒有上的了,不瞞您說,現在這趟車裏,除了您以外,沒有第二個乘客了。”

“噢?”陳昊心裏莫名地突突了一下,“經常這樣嗎?”

“有時候會的。”乘警補充了一句,“冬天,一般人很少。”

陳昊覺得自己一個人在空空的幾節車廂裏閑逛太沒有意思了,於是便在餐車裏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