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是被凍醒的,他睜眼一看,自己原來躺在一座立交橋邊上的草坪中,身邊是丁衝,還在呼呼大睡。
此時已是淩晨,天剛剛亮起來,車上的行人還不太多,幾輛環衛車慢慢地從路上駛過。
“昨天咱倆幹了啥?”陳昊將丁衝推醒。
丁衝到底是年輕,身體好,即便喝多了也立即恢複了平日的狀態:“喝酒,然後唱歌。”
陳昊似乎回憶起昨天夜裏發生的一切,首先是從不矛屯趕了回來,然後李彤自殺身亡,再然後與丁衝一起找魏烈鳴,說了一通有關世界末日的無聊話題,最後就是去喝酒,唱歌?對,是沿著三環路邊走邊唱的,終於支持不住,躺在草坪上便睡著了。
雖然回憶起了昨天的經曆,但是頭還是有些疼。
陳昊在丁衝的幫助下翻過鐵欄離開了草坪,打了一輛車,終於回到了酒店,身體到底還是疲憊,略略洗了洗便又睡了起來。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陳昊再醒來時覺得渾身酸痛,腦袋很沉,意識開始模糊了。媽的,三十多歲的人了,大冬天竟然睡在外麵的草坪上,在不矛屯那麼冷的地方都沒得病,這下可逃不掉了。
迷迷糊糊地,陳昊看到了丁衝,就象一個幽靈一樣,給他灌了什麼東西,大概是退燒藥吧,然後這個幽靈就消失了。
陳昊又陷入夢中。
雖然吃了藥,但睡得並不踏實,在半夢半醒之間,陳昊看到了李彤,一臉的狡猾,掛著一幅勝利者的表情。接著是丁衝,好象正在跟別人打架,對方將一隻斷了的胳膊舞得虎虎生風,接著是老奸巨滑的魏烈鳴,象個巫師一樣,跪在山頂張著手,也不知道在禱告什麼。接下來,陳昊突然來到了一個破巷子裏,迎麵就是那個左手有疤痕的男人,還是看不到臉,大衣圍脖帽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伸出左手,疤痕綻開淌著血,正在招喚他。陳昊急忙追了過去,那個神秘的男人轉身便走,陳昊拚命地追,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一把就抓住了那個男人的肩頭,用力一扳,男人回過頭來,卻驚得陳昊後退了好幾步,這個男人竟然是蕭豔玲!
忽的一下,陳昊猛得坐了起來,一身的透汗,大口地喘著氣,亂七八糟的夢境將他折騰得夠嗆!但身子卻輕鬆了一些,看來燒是退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醒過來了,陳昊這才向周圍看了一眼,窗外,天色發暗,聽得見車水馬龍的聲音,應該又是傍晚了,也就意味著自己躺了一天。
目光向屋內轉過來,陳昊突然仿佛被什麼東西砸在了心頭一般,隻見對麵的桌子前坐著一個女人,蕭豔玲?
“蕭豔玲”衝著陳昊問道:“你醒了?”
聲音不對,沒有了往日的溫柔,顯得很生硬,發型也不對,蕭豔玲幾乎從不燙頭,是的,她不是蕭豔玲,是一個與蕭豔玲長得極為相似的女人,氣質上卻有著天壤之別,蕭豔玲是屬於溫柔的,小家碧玉型,麵前這個女人卻很大氣,顯出一幅主宰一切的派頭來。
“你是誰?”陳昊尷尬地問道。
“燕菁!”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陳昊的床前,伸出手來。
是魏烈鳴多次說過的那個上麵派下來的人,怪不得說自己一定會很興奮呢,燕菁長得與蕭豔玲有幾份相似。
沒有想到燕菁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酒店裏,還看著自己在睡覺做夢,也不知道說沒說夢話,該死的丁衝哪去了?
陳昊有些尷尬,但還是伸出手來:“我知道你是誰了。”
握過手後,燕菁說道:“房間已經給你們退了,”說著,她看了一下腕表,“給你十分鍾的收拾時間,我在地下車庫等著你。”
“什麼?”陳昊剛清醒一些,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就十分鍾。”燕菁依舊是命令式的口吻,說完後,她便轉身出了門。
媽的,這就是上麵派來的人?一幅小人得誌的樣子,這令陳昊十分不爽,但想想自己躺了一天,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關健是丁衝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急忙接通了丁衝的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很興奮:“你醒了?好點沒有?燕姐已經接你去了,咱們有新的辦公地點了,保證讓你驚喜,我正在收拾呢。”說完,這小子竟然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
“燕姐”?這個丁衝肯定沒有精神病,進入角色也太快了吧!
陳昊心裏罵著立即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