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與丁衝驅車來到了譚孝飛所住的那個快捷酒店。
夜深人靜了,譚孝飛房間的大門卻開著,陳昊與丁衝感覺也許有事情要發生,急忙衝進了屋內,隻見譚孝飛坐在沙發上,兩眼惺鬆,而在他麵前的茶幾上擺著許多空的酒瓶子,一看便是喝多了。
見有人進屋,譚孝飛並沒有起身,而是笑了一下:“今天來的是兩個人?”
丁衝點了點頭:“陳昊,心理專家,他負責調查李彤他們三個自殺的案子。”
譚孝飛輕蔑的一笑,並沒有說話,而是拿起酒瓶子又喝了一口。
陳昊與丁衝不知道什麼情況,隻好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譚孝飛對麵的床上。
“你給我打電話,到底什麼事情?”丁衝忍不住問道。
譚孝飛輕鬆地說道:“我退學了。不用驚訝,一個宿舍死了三個人,我現在被他們看成一個災星,你說我還能呆下去嗎?”
“學校就讓你這麼退學?”陳昊很不理解現在學校的規章製度,同宿舍死人,這跟活著的人又有什麼關係。
譚孝飛看了陳昊一眼:“你是心理專家,一個人處於我現在的狀態,那麼他繼續留在學校是不是會很別扭啊,不用跟我說心理醫療,輔導什麼的,那根本沒有用,就算你心情很好,內心強大,但同學們看你的眼神始終不一樣,把你當成一個掃帚星,你能呆下去嗎?”
譚孝飛說得並無道理,一個人無論他如何堅強,在眾口爍金的環境下,他也會崩潰的,何況自從出事後,譚孝飛已經忍了很久。一時間,陳昊多少有些同情麵前這個年輕人了。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丁衝問道,他到底曾和譚孝飛有過打台球的交情,多少也把麵前這個人當作朋友了。
譚孝飛擺了擺手,他從自己衣服裏拿出一張紙條來遞給丁衝:“這才是我找你們的真正原因。”
丁衝拿過紙條看了一眼,然後遞給陳昊,隻見上麵隻寫了一個日期和一個地名,“11年1月1日”,“不矛屯”。完全手寫字體,但看上去幾個字都歪歪扭扭的,覺得是故意這樣寫出來的。
“什麼意思?”陳昊問道。
譚孝飛哼了一聲:“我要知道就好了,今天把退學的手續都辦完了,回宿舍收拾好東西然後來這兒,打開門,門下麵就這張紙條,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看上去象一個警告,我現在懷疑,李彤他們三個都收到過這樣的紙條。”
“有證據嗎?”
譚孝飛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猜測,否則,不矛屯這個地方,誰都沒有聽說過,他們三個人為什麼要去那裏,我感到有些害怕,這張紙條就象催命符一樣。”頓了一下,譚孝飛的言語中帶著哭聲,象換了一個人似的,與丁衝上次見過的那個冷靜的人完全不同,“15號,鄭偉去不矛屯自殺了,17號是閻嚴,19號是李彤,你們知道21號那天我是怎麼渡過的嗎?我叫一個同學將我綁在宿舍的床上,我生怕我也會去不矛屯,結果我成功了,我活下來了,接下來幾天,我都活著,我以為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但沒有想到,這張紙條還是到了,竟然在我退學的時候到了。我們宿舍一定受了詛咒,每一個人都活不下去的,每一個人都要死,我也逃不掉。”
陳昊聽到詛咒兩個字就有些頭痛,不矛屯的詛咒還在耳邊回響,現在譚孝飛又說出個宿舍的詛咒。
“你別擔心,今天是27號,還有四五天的時間,你一定沒事的!”丁衝安慰道。
“為什麼不報警?”陳昊突然問道。
譚孝飛似乎愣了一下:“難道你們不是警察嗎?”
“我是心理醫生,他是我的助手。”陳昊強調地說了一遍。
譚孝飛盯著丁衝。
丁衝第一次見到譚孝飛時聲稱自己是鄭偉的表哥,被譚孝飛認出來了,但沒有想到譚孝飛一直猜測丁衝其實是一名警察,所以才會打電話找他。
拿假證件的時候被列車乘務員看出來了,手裏沒拿證件卻被別人當作是警察。
丁衝有些哭笑不得:“我們的確不是警察。”
譚孝飛的表情十分失望,他又喝了口酒:“其實找警察也沒用,他們也不管,鄭偉死了,閻嚴死了,李彤也死了,我估計也會死的。”
“你都退學了,為什麼不跑?”陳昊問道。
“我跑得了嗎?”譚孝飛此時雙眼迷離,“做了那樣的事,跑是肯定跑不了的。”
陳昊與丁衝立即交換了一下眼色,譚孝飛話裏有話,也許醉酒後的人會吐露真實的。想到這裏,陳昊抓緊問道:“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