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萬三的建議也是陳昊想到的,本來這次調查秦柱,其目的就是找出秦柱與鄭偉等人的關係。如果他們是相互認識的,那麼那起地鐵事件恐怕就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
陳昊與燕菁想到了一起,他們認為,僅僅是意外,恐怕還不足以令鄭偉等三人產生負罪的心理,隻有謀殺,內心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三個人才會因為強烈的負罪心理而選擇自殺,也就是贖罪。
其實,無論是陳昊還是燕菁,兩個人都不希望這種假設成立,否則,那就意味著這三名普通的大學生其實是罪犯。將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想得如此惡劣是一件不值得高興的事情,也是許多人會盡可能避免的事情,但作為DP調查科的一員,真實的心理才是最終的目標,所以,盡管這想法有些讓人不太容易接受,但隻要有這種可能,就必須查下去。
按照陳昊的計劃,來不矛屯主要便是見到秦柱的家屬,然後從村裏其它人那裏了解情況。萬三說找一找秦老爺子的遺孀,正合了陳昊之意。
將早飯和午飯並作了一頓飯,陳昊與丁衝便離開了萬三的家,按照萬三所指示的方向前往秦柱的家裏。
由於有了上次的教訓,陳昊與丁衝都穿得很多,象兩隻狗熊一般,即便這樣,兩個人還是有些冷。
剛出了萬三家,沒走幾步,丁衝就湊近了陳昊耳邊:“有盯梢的。”
陳昊一愣,下意識地要回頭張望一下,卻被丁衝攔住:“不用看了,是靳大偉。”
“難道從現在開始,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受老吳的監視?”陳昊覺得這件事有些過於滑稽了。
“陳醫生,你說咱們見過吳嬸後,知道了老吳不讓咱們知道的事情,這村裏人會不會殺人滅口?”丁衝調侃道。
“不會吧,老吳到底也是警察,怎麼會支使人幹出這種事呢?”陳昊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心中卻有些緊張,人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個村裏人如果真象萬三說的那麼聽從老祖的話,死個人又能怎麼樣呢?
陳昊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三名大學生在不矛屯自殺了,但這個地方又沒有監控,隻是吳開與老萬這麼說的,這兩個人的證詞是否值得相信呢?所謂的臥軌自殺不會不存在吧?想到這裏,陳昊連自己都笑了,應該還是自殺,否則李彤又怎麼能獲救呢?吳開和老萬還守了一夜,據說那天風還很大,刺骨的疼,更何況,李彤在不矛屯被救了,七天後自己卻服毒自殺,可見,這三個人的確是自殺,這裏不會有什麼陰謀的。
可現在,老吳派靳大偉跟著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呢?
走了沒有多久,陳昊與丁衝就發現,在村裏的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村民,這些人都以一種奇怪而警惕的眼光盯著他們,可見,老吳的命令傳達得多麼迅速,其執行的力道又是多麼的嚴格。
“咱們真成了這個村裏不受歡迎的人。”丁衝一邊走著一邊感概地說道。
“好在還有一個萬三,否則,現在咱們真算是流落街頭了,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流落村裏。”丁衝還是很樂觀的。
“丁衝……”陳昊突然鄭重地說道,“我有些不好的感覺,如果整個村裏都是這樣,說不定真會有麻煩事,到時候你可別傷著人。”
丁衝看了眼陳昊,苦笑道:“陳老師,你當我是神呢,整個村要是找咱們麻煩,我也沒辦法啊!”
“你沒帶槍?”陳昊緊張地問道。
丁衝搖了搖頭:“咱們可是坐火車來的。”
陳昊歎了口氣:“但願我是想多了,應該不至於。”
吳嬸的家獨門獨院,看起來孤零零的,與村裏的其它房舍之間有一定的距離,給人的感覺仿佛這家被整個村子排斥在外麵一樣。
來到院門前,圍牆不高,可以看到裏麵,沒有人,兩條大狗臥在那裏,是土狗,長得很凶,雖然個大,但並不膘肥,聽到有人接近,立即站了起來,仿佛散步一樣在院門口徘徊著。
“不叫的狗最凶了。”丁衝自言自語地說道。
陳昊敲了敲院門,高喊道:“有人嗎?”
一連喊了幾聲,隻見屋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名中年婦女,典型的農村人裝束,皮膚粗糙紅潤,走到院門前,上下打量著陳昊與丁衝:“你們找誰?”
“您是吳嬸?”陳昊禮貌地問道。
中年婦女茫然地點了點頭。
“是這樣,我們是從市裏來的,一年前,您的丈夫在地鐵裏遇到了意外,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陳昊用最簡單的話向吳嬸說了此行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