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正如吳嬸所說的,秦柱是一個愛折騰的人,年輕的時候,便走出了不矛屯,在市裏打工,由於愛折騰的毛病,做事不算踏實,所以秦柱的工作也並不是很順利,經常換工作,但他卻認識許多城市裏的人。
事情發生在一年多前,老吳找到了秦柱,私下裏告訴秦柱,讓他拿著散怨石去城市裏,看看這石頭是不是很值錢。
秦柱有些不明白老吳為什麼讓他做這件事,散怨石不過是當年風水先生為了那五百亡靈挑的一些陽卵石,雖然在不矛屯很有曆史價值,承載了一定的傳統,但這種石頭對於村外的人來說,恐怕隻能是一文不值。
秦柱在外麵闖蕩了這麼多年,見多識廣,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拒絕了老吳的提議。但老吳並不甘心,他說,秦柱在外闖蕩,認識的人多,興許能找到人來評價這石頭的價值。經不住勸誘的秦柱終於答應了,將自己家裏的那塊散怨石拿到了市裏,結果沒過幾天,秦柱的噩耗就傳來了,那塊散怨石也不見了蹤影。
五百塊散怨石平白地少了一塊,這件事早晚都會讓村裏人知道的,秦柱死了,謠言也就產生了,大家都說秦柱竟然拿著祖上留下的護身符去變賣財產,一定是惹怒了那五百冤魂,向秦柱下了詛咒,秦柱這才會自殺的,主動跳到地鐵軌道中。
說到這裏,靳大偉歎了口氣:“村裏人都是這麼認為的,覺得秦叔背了祖訓,死了也是活該,但我知道,這件事的源頭是因為吳叔,他交代秦叔拿著散怨石到市裏沽價,至於秦叔在市裏遇到什麼事情,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現在讓秦叔背上這個背了祖訓的名聲,多少有些不合適。”
“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陳昊問道。
靳大偉淡然一笑:“吳叔跟秦叔說這件事的時候沒有背著我,他相信我。”
陳昊點了點頭:“這麼說,事情出了之後,老吳也沒有料到秦柱會死,更沒有料到那塊散怨石丟失了,他怕擔這個責任,隻好讓這個黑鍋由秦柱來背了?”
“這就是我覺得不公平的地方,之所以告訴兩位,其實我很想知道,秦叔到底是怎麼死的,他在城市裏遇到什麼事情了,如果能夠找到那枚丟失的散怨石,我更是對兩位感激不盡。”靳大偉說道。
陳昊看得出來,這個靳大偉雖然年輕,但充滿了正義,隻不過在老吳手下做事,的確不好把真相挑明。
轉過頭去看著吳嬸:“他說的是這樣嗎?”
事到如今,吳嬸隻好點了點頭:“人已經死了,說實話,老吳雖然讓我家裏的背了這個黑鍋,但對我還是很照顧的,其實我也不太想追究此事,但既然大偉說出來了,不管我那口子是怎麼死的,那散怨石最好能找回來,也許這樣也就對得起秦柱了。”
陳昊看了眼丁衝,兩個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我們不敢保證能找到散怨石,秦柱死的真相我們會盡力查,但你們想過沒有,一旦真的查出了什麼,你們能接受嗎?”
靳大偉知道這個問題不是由自己回答的,他看著吳嬸。
吳嬸苦笑了一下:“秦柱在村裏的名聲已經這樣了,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至於老吳,他是為村裏好,守了那麼多年的古訓,他的確不好交代,我隻求你們如果真的查出什麼,請先不要跟別人說,告訴我和大偉就行了,至於我們怎麼處理,那就是我們的事了。”
陳昊沒有說話,看了眼靳大偉。
靳大偉搖了搖頭:“我是一名警察,如果這件事中有人涉嫌犯罪,我隻能秉公執法,無論他是誰,但現在看來,還是我們村裏內部的事情,我聽吳嬸的意思。”
“好,那我答應你們,我盡力而為。”陳昊說道,其實,他心中也沒有底,不知道這件事是否能夠查個水落石出。
“還有一個叫譚孝飛的,你們認識嗎?”丁衝突然問道,譚孝飛這條線索一直是他跟的,所以格外注意。
靳大偉與吳嬸均是搖了搖頭。
“那麼你們再回憶一下,秦柱有沒有一個中年的朋友,大約四十歲左右,其它的情況就不太清楚了。”丁衝問道。
靳大偉和吳嬸還是搖了搖頭:“秦柱在市裏這些年認識的人很多,我們也不清楚他都和誰聯係,你們說這個人與秦柱有關係嗎?”
“沒有,隻是我們有些懷疑罷了。”陳昊急忙說道,“不過我在想一個問題,散怨石在你們村裏被奉為聖物,好好的,老吳為什麼突然想叫秦柱找人來鑒定它的價值呢?”
靳大偉木然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